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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光明日报报导了《自然》杂志关于高校改革的论文。按《自然》杂志的概括,高校改革事实上是源于以下现实压力:1)学生数量的巨大;2)以促进经济发展为导向;3)开放式在线课程的出现。文章认为,没有现成的办法,高校只能把自身当成实验室来获得实验解,并给出了4所高校作为案例。
在宏观层面上,以上的现实压力是的确存在的。联想到在上世纪中叶后的教育改革,基本思想上是有痕迹可寻的。缩短学制无疑是减小在校生数量的办法之一,国内外高校都已经用过了,但是学生质量下降了。扩大高校数量和规模,国外的社区大学、国内的三本大学,也试了,代价还是质量下降。
以促进经济发展为导向也试过了,高校办公司,教授开公司,等等,国内外都搞过,效果不行,既没能体现出高校对经济发展的直接促进作用,也搞得学校自身难受的不行。
至于开放式在线过程,我国的电大就是其前导模式,也不行啊!所以,开放式在线课程不会对高校构成实质性威胁。
换句话说,我国高校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面对的问题基本上是上面的前两大问题。我国的解法五花八门,但是效果很不令社会满意。因而,我们有理由否定《自然》对问题的概括。
我国学者较熟悉的《第三次浪潮》等未来学学者们对本世纪高校面临问题的概括是:1)在知识大爆炸后,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传授完整的知识。也就是如何实现对知识的压缩后传授。2)面对动态的、高速发展的经济和社会需求,高校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出响应。
显然,我国高校30年来的经历表明:未来学学者们概括的问题本质是对的。对比之下,《自然》文章的概括就小儿科了。
一个可以直接感受到的高校教学最基本层面的难题是:无法实现知识压缩后的传授。太压缩了学生不懂,不压缩则课时根本不够。
从专业分类来看,太大类了(压缩专业数量)的大班教学效果不行而且学生专业知识面又不行,细分专业则师资不足而且学生基础知识面又不行。这个问题本质上还是归结为知识压缩问题。
宏观来看,国内外在近50年间的研究生培养基本上是在专业细化方向上的,而且,大多数的学术研究也是以分枝化方式和路线进行的。学者们忙于加入创造知识大爆炸。知识的压缩类研究,也就是抽象的理论概括性研究非常的少。
这类抽象的理论概括性研究不受学界重视的原因是:1)它概括的是已知的东西,而且为了这种概括会修改现成的或传统的概念或观点。至少在初期,这类抽象概括不会产生有价值的科学新发现。2)如果各学科的抽象概括要取得协调性(理性上的协调性),则会需求各学科都使用一个具有非常广泛概括性能力的数学语言,而这个语言肯定是远超出微积分所能概括的范畴。而这一条是非常的受到学界鄙视的观点(其代表之一就是对统一场论研究的鄙视)。
本博文认为,全球高校面临的基本问题就是:如何实现对知识的压缩后传授。在目前,由于过去对知识压缩的抽象理论类研究不足,还不足于形成配套成龙的教科书系列,而且此类人才早就被发表论文导向所边缘化,也不可能在高校改革中有多大的影响力,因而,几乎所有的高校都会根本无视这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面对动态的、高速发展的经济和社会需求,高校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出响应。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在高校解决科学基本理论的传授问题,从而有底蕴来用科学理论面对各类变化,也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然而,全球高校几乎无例外的减小基础科学的教学量(原因是归纳为抽象理论的传授困难),精通基础科学理论的师资不足(这类师资被论文指标压制掉了)是个全球性问题。
我认为,我国高校过去30年的道路国外高校也会走的,这是因为:既然是高校把自身当成实验室,那么肯定会把重复性实验当成重要的实验选择原则,尤其是在舆论的各类刺激下。一个例子就是:中国高校论文的快速扩张就已经导致国外把我国高校高看一眼了,而加上我国的确在航天等领域的巨大成就,难免有一批“学者”发现,中国的经济发展与中国高校的各类改革有正相关关系,从而用统计学推理得到结论:中国高校过去30年的扩张改革对中国科技和经济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个结论绝对是正确的,但对如何在动力学意义上起作用外人是搞不清的。差别在于,我国学者看到的是不足部分,为未能取得更好的作用而感叹;而国外学者则看到表面化的东西,主要就是拿来吹的东西,把那看成是秘诀是肯定的。我们学习国外经验的时候不也如此吗?从《自然》所列举的国外3个高校的改革措施,看来看去都有点像是另一个版本的中国高校改革。
总合以上的讨论,中国高校进入世界一流的机会在于:1)率先实现对知识的压缩后传授(超越战略);2)在高校解决好现代科学基本理论的传授问题(赶上战略)。
原则上,这类机会是全球高校共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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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6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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