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证决策的理念正在公共服务各领域获得广泛的认同与推广，同时政策文件对科学成果的引用也成为衡量科研成果社会影响力的重要来源之一。2019年，Overton（www.overton.io）全球政策文件索引平台正式上线，为监测基于科学的政策制定以及追踪科研成果的政策影响开辟了新的可能性。

根据Overton的说明，它是目前全球规模最大的政策文件索引数据库，其收录的政策文件来源不仅包括国家、地方政府或国际政府间组织，也涵盖智库、非政府组织（NGO）等其他类型机构。那么Overton作为政策计量研究数据源的潜力究竟如何？

JDIS最新发表了一项来自中国人民大学、荷兰莱顿大学和南非斯泰伦博斯大学的联合研究，首次系统性考察了Overton中1750万份政策文件的引用特征，既揭示了Overton潜在的应用价值，也指出了其存在的局限性。

核心发现

政策引用在上升，学术引用在下降

文章定义“学术引用”为政策文件中对学术论文的引用，“政策引用”为政策文件对政策文件的引用。

相较于近期发布的政策文件，较早期的政策文件中学术引用的比例更为突出，较新政策文件中的学术引用在广度和深度上相对较弱。

相反，政策引用在较新的政策文件中更为普遍，这可能是因为 Overton 通过与先前已收录的政策文件进行匹配来识别这些引用。随着近期政策文件数量的增加，检测到政策引用的可能性也随之提升。

图 1. 政策文件中参考文献在出版年度分布情况，从三个视角呈现：（a）总数，（b）覆盖率，（c）平均值。

智库等机构比政府更爱引用

Overton中，政策文件来源分为四大类：政府、智库、政府间组织以及“其他”来源，如开放仓储知识库或非政府组织。

政府来源的文件在Overton中占比最大，也贡献了最多的引用。但是，不论学术引用还是政策引用，政府发布文件的引用覆盖率和平均数量均低于其他三类来源的政策文件，例如只有4.7%的政府发布政策文件包含至少一条学术参考文献（详见图2）。

图 2. 各来源的政策文件中参考文献的分布情况，从三个视角呈现：（a）总数，（b）覆盖率，（c）平均值。

地域与语言特征

美国和政府间组织贡献了最多的学术引用和政策引用。其他对学术和政策引用贡献显著的国家主要分布在欧洲和北美。相比之下，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在 Overton 中的代表性不足。一个例外是日本，其收录的政策文件数量在美国、政府间组织和西班牙之后位居第四。然而，与其他主要国家相比，日本的政策文件中学术引用和政策引用的数量都相对较少。

英语文档占总量的67.1%，并贡献了超过80%的引用数据。虽然数据库包含74种语言，但非西方语言（如中文、日文）的政策文档，其引用被识别出的概率显著更低。

图3. 政策文件引用情况在政策文件数量排名前十的国家/地区中的分布，分别从以下三个维度进行呈现：（a）引用总数，（b）引用覆盖率，（c）平均引用次数。

图4. 使用最广泛的十种语言撰写的政策文件中参考文献的情况，从以下三个维度进行呈现：（a）引用文献总数，（b）文件覆盖率，（c）平均每份文件的引用数量。

主题偏好：经济、健康、环境领域更依赖科学

与经济、医疗卫生、自然环境、科研教育相关的政策，引用学术文献的频率更高。

而与政治、法律相关的主题，则更倾向于引用其他政策文件，与学术界的直接互动相对较少。

政策文件的整体主题格局详见图5。

图5. 展示了（a） Overton数据库中的主题共词网络，以及基于（b）学术参考文献覆盖度和（c）政策参考文献覆盖度得分对主题进行着色的叠加可视化结果。在叠加可视化中，主题得分已通过VOSviewer软件中的“除以均值”方法进行了标准化处理。主题节点的颜色越偏红色，表示该主题在相关政策文件中所涉及的学术或政策参考文献的覆盖程度越高，相较于图中其他主题而言。

结论

该研究揭示了Overton政策文献生态的全貌，既看到了科学研究成果在决策中被使用的积极迹象，也指出了其使用不充分、不均衡的问题，为评估科学研究的“政策影响力”提供了更坚实的基础。研究显示，在经济学、健康科学、环境科学等领域的研究成果，更有可能被政策界看见和采用。但同时，评估时必须考虑Overton数据库的偏差，避免因地域或语言的不平衡而低估了某些研究的实际影响力。

Evidence for studying interactions between science and policy: An exploration of scholarly and policy references in Overton-indexed policy documents

科学与政策互动的实证研究：基于Overton全球政策文件索引库的学术与政策引用分析

Biegzat Murat², Zhichao Fang（方志超）¹, 

Ed Noyons², Rodrigo Costas^2,3

1 School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China;2 Centre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 (CWTS), Leiden University, Leiden, The Netherlands;3 DSI-NRF Centre of Excellence in Scientometrics and Science,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Policy, Stellenbosch University, Stellenbosch, South Africa

DOI: 10.2478/jdis-2025-0054

CSTR: 32295.14.jdis-2025-0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