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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我们刚下车不久,在易武街上遇到一位刚刚从茶园摘茶归来的老妇人。她背着个大箩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茶叶,上面盖了块白布以避免阳光的直射。她说她家就在古镇的脚下,可以去她家喝喝茶。于是,我们就随着这位妇人穿过幽深的巷子,走进一座青砖老宅。
这是一座非常典型的易武四合院,青砖墙,黑瓦,屋檐下的木雕雕工精细、别具一格。院子正面朝东,共两层,下层住人,上层囤积茶叶(后来问房子的主人才知道,易武雨水多,易潮,茶叶多放二层),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放了做茶的机器以及炒茶用的灶。环视院子一周,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长在瓦砾上的那些野草,看似艰苦的环境,生命力却依然那么顽强,傲然挺立。
妇人的老伴刚从地里回来,身上的汗还没干,见我们来了赶紧拿出凳子请我们坐。“这房子啊,很多年了,具体多少年我不清楚了,反正我爷爷就住这里了,怎么着也一百多年了吧。”妇人的老伴向我们解释。“我们祖籍是石屏人,这里很多都是石屏那边过来的,那时候易武旺盛呢,我们石屏人就是来‘奔茶山’的,这房子应该就那时候盖的”,妇人的老伴继续补充说。
不能说的秘密
妇人正忙着将采回来的茶进行摊凉,我们跟着去瞧新鲜。这是典型的人工密集种植的大叶茶,俗称台地茶。见她将大箩筐的茶分成两份,放在不同的簸箕上,一份放在阳光下直接晒,另一份则放在屋内阴凉。我们好奇的追问缘由,妇人说,晒干的是用来做传统的普洱七子饼,阴干的是要做一种叫“月光白”的茶。关于“月光白”之前也略有耳闻,其茶料多采老树春茶中的一芽一叶,选茶精细,将刚采摘的新鲜嫩尖放置于土基房内,夜间在月光下自然发酵而成,其间不得见阳光;因为它的形状奇异,一面黑,一面白,犹如月光照在茶芽上,所以有了这个好听的名字——“月光白”。据说这种茶无论外形还是滋味集阴柔气于一体,深受都市女士的喜爱。当我继续追问这“月光白”怎么做的时候,妇人很敏感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心想,估计这就是做茶者“不能说的秘密”吧。
驿道沧桑
妇人和她老伴还没吃午饭,我们也不好逗留,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然后去看看古镇和古道。他们为我们指引了住宿方向,还一再嘱咐我们,晚上他们儿子会回来,一定要来家里喝茶。
来之前,我曾经无数次遐想茶马古道的样子:那应该是一条条幽深、非常险峻的古道,古道两旁山山是茶林,村村是茶农,沿途牛队、马帮和商贩络绎不绝,铃声、吆喝声、牛马咆哮声不绝于耳,“茶马路上马铃欢,马帮伴着赶马郎。阿妹莫嫌马屁臭,泡泡马屁贡茶香”情歌对唱此起彼伏……
整个古道顺山坡而建,像个马鞍似的架在一座小山梁上,“马鞍”的一头是茶马古道的源头,“马鞍”的那一头便是古道延伸的方向:去思茅(今普洱市)、普洱(今宁洱镇)经中甸进西藏?去普洱转昆明进北京?去老挝、越南进香港?去缅甸到东南亚各国?或许,在数十年前至数百年前的那个鼎盛时代,每一个方向都有可能,每一个方向都繁荣至极!古道均以大青石头或青石板铺设,这些数百年前就留下的遗迹,镌刻了不同马匹或其它牲畜的足印,或大或小,或宽或窄,或深或浅。古道两旁的同兴号、同昌号、福元昌、车顺号等昔日名扬四海的茶庄老宅似乎还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马鞍”的最上头是块平地,平地有座新建的博物馆,这博物馆是整合了原有的石屏会馆、关帝庙而修建的,里面有块“永远尊奉”的石碑,记载了石屏茶商张应兆等人胜诉易武士官后立碑示案的过程。
长在瓦砾上的野草,看似艰苦的环境,生命力却依然那么顽强,傲然挺立
走在茶马古道上的苗家女,刚刚采满茶归来,喜悦之情流于颜表
道光帝御赐“瑞贡天朝”的匾
挺立在古道旁的老房子,任岁月剥蚀的墙壁,道不尽岁月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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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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