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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从南方古陆中分离已经是3900万年前的事情了。
和其他大陆不同,澳洲没有和其他大陆相互挤压的机会,以至于高山都成了稀缺资源。
高山少了,孕育的河流也少了,随之荒漠也变多了。
但尽管内陆环境恶劣,沿海的地方仍相当适宜居住。
沿海城市承载了澳洲绝大部分人口,同时也承载了许多蠢萌动物。
在这地方,人和动物的共处是非常自然的。
你可以在路边的树上看到在睡觉的考拉,或者发现金刚鹦鹉就在行道两旁的电线上驻足停留,毫无珍稀动物的样子。
你看到的动物不再是动物园里慵懒的样子,这也是澳洲大陆富有诱惑力的一面。
你总能在澳大利亚看到许多让人大呼可爱的动物。
徒手捏铁桶的拳击袋鼠自不必说,“自拍达人”短尾矮袋鼠也是家喻户晓,更是有粘人至极的飞袋鼠和可以拉出方形粑粑的塔斯马尼亚袋熊。
只是不得不说,澳洲动物们要有你儿子一半聪明就好了。
他们身处的澳洲生态环境的竞争压力不大,这让他们变得越来越不爱思考。
你也许会发现,除了人以外,澳洲的本土生物中再也没有灵长类动物。
这也许是澳洲大陆又一奇特的地方,这儿的大自然选择让更天真的动物活下来。
大家都与世无争,相安无事地共存了下来。
但澳大利亚同时也是外来物种入侵最严重的地方,本土动物越不乐于竞争,外来的就越容易生存。
就是像老鼠、鲤鱼、兔子这样食物链底层的生物来到了澳洲便也过的风生水起。
特别是同为萌物的兔子在澳洲人看来简直是如同老虎、狮子一样凶猛的动物。
事情要从18世纪说起,当时澳大利亚仍是英国的殖民地。
英国人来到了澳洲这么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简直放飞了自己的天性。
他们将澳大利亚当做了自己的后花园:
当国家需要羊毛的时候他们就在澳洲牧羊,需要红颜料的时候他们就在这种仙人掌养胭脂虫。
当时英国殖民者需要一种叫做胭脂虫的虫子用以制作红色染料,而这种胭脂虫寄生在仙人掌上,哪知引进后,胭脂虫无法存活,仙人掌却活了下来,并且因为生存力强,扩张迅速,最终泛滥成灾。最后通过引进仙人掌蛾控制住了其扩张,幸运的是仙人掌蛾没有成为下一个灾害。
爱国主义让仙人掌在澳洲疯狂生长也罢,享乐主义引发的兔灾差点毁掉了澳洲生态。
最多的时候,兔子甚至达到了100亿只的惊人数量!
当时一位叫做奥斯汀的英国农场主来到澳洲,随行带了24只欧洲兔子和5只野兔。
奥斯汀和几个老伙计都是打猎爱好者,看着这辽阔的大草原,奥斯汀心生一计。
他将兔子们放生到了野外,心里想:明年就可以享受骑马打兔子的乐趣了。
但是谁都想不到,兔子的繁殖能力在澳洲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
这个地方对兔子来说简直是世外桃源:鹰、狐狸、狼都没有,四处都是平原视野辽阔,土质疏松还方便打洞。
还有这遍地可口的青草,衣食住行都是免费提供,真是只能“饱暖思淫欲”。
穴兔和野兔是有差别的,野兔一般一年产3~4胎,每胎5、6只。但穴兔每月都可以生产,每窝2~7只,而刚出生的兔子只需8个月就能性成熟,他们的妊娠期大约需要30天左右。
这些兔子迅速从奥斯汀的打猎场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当然,如奥斯汀一般聪明的人绝不是少数。
兔子从各地开始疯狂扩张,逐渐遍布东西南北,66年后,它们数量疯涨到了100亿只。
兔子疯狂地挤压着本土动物的生存空间,像最小巧最古老的鼠袋鼠更是被压迫到灭绝。
然而,整整66年里,澳洲生态系统对兔子的入侵近乎一点反抗都没有。
它们肆无忌惮的啃食树皮,打洞吃树根,吃嫩叶,大多植物都因此无法存活。
再加上兔子们喜欢打洞居住,洞穴之下横七竖八错综复杂导致牧场和农场被毁、牛羊陷入洞中,最终连农业工作都无法开展。
澳大利亚政府为了对付兔子早已心力憔悴,什么猎杀、布网、堵洞、毒气攻击、胡萝卜下毒统统试过了。
为此澳洲人还引进了另一种外来生物,兔子天敌——狐狸。
但对于狐狸而言,这里更是一个天堂,它们也许是全澳洲最聪明的动物了。
狐狸很快发现了本土生物捕捉难度比兔子小太多,于是它们开始勤快地捕杀有袋动物。
这样一来,澳洲人反倒需要去消灭狐狸了。
为了保护西部肥沃的土地,澳洲人还修建了一条横贯东南的超长篱笆。
这条世界上最宏大的篱笆最终成了一个新的世界奇观。
只是篱笆也没能阻止擅于打洞的兔子,这条篱笆除了壮阔以外,再没有实质作用。
万般无奈的政府只得发布一条25000英镑悬赏,征集一种有效的杀兔方案。
当时大名鼎鼎的法国生物学家巴斯德随即派遣3位工作人员远渡重洋,试图用鸡霍乱对付兔子,只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此时一名名叫阿拉冈的巴西科学家也提出一种病毒战术,他提出用一种寄宿在美洲兔身上的粘液瘤病毒来消灭澳大利亚兔子。
但因为怀疑粘液瘤病毒的安全性,以及对生物控制手段的失望,这建议终归没被采纳。
政府决定动用更“先进”的手段:动用军事手段进行空投毒药、立体战术和化学战。
然而兔子繁殖能力远超出军队的劳动力,毒药没有给予兔子沉重打击,反倒是伤害了草原生态。
澳大利亚政府主动放弃围剿,兔子们又一次战胜了人类。
随着与兔子斗争的失败方式愈发多样,生物控制的方法再次被提了出来。
生物学家们引进前文提到的粘液瘤病毒,时隔多年,这种病毒终于确定不会对澳大利亚兔子以外的生物带来影响,既是对付兔子最理想的武器。
生物学家们将病毒释放到蚊子身上,蚊子又将病毒传染给兔子。
不过两年时间,澳洲大陆80%~95%的兔子被消灭,这个死亡率高达99.9%的病毒终于结束了这场兔灾。
但澳大利亚政府却感到相当心痛,30年前要是就采纳使用粘液瘤病毒得省下多少灭兔经费?救下多少无辜生物?
这一次因为兔子的原因,灭绝或近乎灭绝的本土生物就有几十种之多。
因为兔灾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投入的灭兔费用、灭兔失败后的再投入费用更是无法估计。
而随着粘液瘤病毒长期投入使用,兔子免疫力逐渐增加,死亡率已经不足起初的一半。
当然,在他们找到了最佳克制兔灾的方法之后,只需通过不停改良病毒便能有效控制兔子数目。
无疑,澳大利亚的生态系统是极其脆弱的。
除了兔灾之外,与兔子同期引进的仙人掌也曾泛滥成灾。
即使经历过兔灾,澳洲人仍未从此间吸取到教训。
近年,为了对付过多的甘蔗甲虫,澳洲人民引进了甘蔗蟾蜍,而甘蔗蟾蜍仍因为没有天敌而突破了2亿只。
也许有些入侵生物在复杂的生态环境下,会逐渐的被接纳从而取代某一种本土生物,彻底融入环境之中。
但大多数的生物入侵最终都会成为艰苦的“人兽战争”。
就好比入侵美国的鲤鱼也已然成精,即使我们空投一批中国人也无法“用吃拯救世界“。
最终我们也许还会走上病毒除害的道路,但病毒何尝不是另一种生物入侵?
这些病毒会不会有一天获得了跨物种传播的突变?
病毒最终伤害的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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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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