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德经》第十一章：何谓“无之以为用”？

《道德经》第十一章原文：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牗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本章“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与第四十章“弱者道之用”，有相通的意涵。以现代学术思想来理解，“弱者道之用”的含义是：“瓶颈”因素决定了可被利用的能力，亦即，承载力决定了功用的大小。结合这一认识，“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也应考虑到“利”所决定的承载力，而不可能无限度地“无之以为用”。从这一视角来理解，“有-利”是“无-用”的承载体，也是“无-用”的承载限度。

本章的哲学意涵：遵循“道”和践行“道”，最根本的是认识“无为”。而要发挥“道”的功用，则必须从认识“无-用”和“有-利”的关系出发。“无-用”是一个器物的“功用”，但其“功用”必须是符合自然需求的功用，而不是超出自然需求的其他功用；“有”则是其“功用”的承载体，既要符合自然原理，也要受限于自然约束。“功用”以“承载体”为依存。普通器物尚且如此，对于自然系统、对于社会系统，更是如此。普通人可能只看到事物的直接“功用”，但作为系统统摄者应当更为深刻地认识和维护事物的“承载力”。

转摘自《<道德经>新识及其生态文明启示》，钟茂初著，光明日报出版社201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