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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字失雅、芥蒂增隙
我是在汉语言环境中长大的蒙古族,识字之后,自然的去阅读一些有关蒙古族的文史。在汉语文史典籍中,蒙古人名、地名和部落名的译语用字,与“信、达、雅”的翻译准则背道而驰。贬义色彩浓厚的“乞、秃”等汉字,被广泛用于拼写蒙古人名与部落名。
例如,蒙古君主系的部落名被译写为“乞颜部”,初见时,我就皱眉,我想到“乞者之容颜”或“乞求的脸”。
再如,蒙古部的母亲河被译写为“斡难河”,初读时,我也觉用字生辟,且心意不舒,我想到的是“斡旋于艰难”。
部族与母亲河的名号,对本族人皆神圣不可轻慢。看着这些贬义文字,且多种文史书皆然。作为一个粗通汉语的蒙古人,我当然无法认同。
那个伟大的部落名,在我心中对映的汉字是“契言”,汉语字面意:“遵守诺言”、“遵约守信”。在蒙古语中蒙古君主系部落名与辽政权“契丹”的前半部分读音相同,循例也应当译写为相同的“契”字。
那条神圣的母亲河名,在我心中对映的汉字是“沃男”,其汉语字面意:“沃育男儿”或引申为“沃育豪杰”。
还有,成吉思汗叔祖的汗号被译写为“俺把孩”,我心想这几个字如何能承担蒙古大汗的名号?音近的“安八海”才能与“蒙古大汗”对应吧?
读蒙古民族相关文史时,我总在想:如果相应处皆情亲意暖,初读时,我必然心生亲切,更易认同汉文化的温文尔雅。如果相应处皆美意华文,我必不会心怀排斥的去查蒙语字典以求更雅的译音。或许我反而会怀疑这些本是译写其音的文字,对应的蒙古语词最初该是什么样子?反而会更迷失、迷茫吧?
无论是文人志士,还是市井小民。若在读史观文的过程中,入目多是贬损其祖宗、祖徽的文字,必然会心存芥蒂。该文明既以文字污辱我祖,我又怎么能不心生反感,而致敌视之心渐长?
下作文人习惯以鄙视之意文去书写历史,岂不知:鄙文雕隙而滋生芥蒂,实团结之沟壑也。我总想古之真文士,追求“不战而屈人之兵”、无暴而并敌之族裔,其最高境界就是消弥敌我间隙,温文尔雅的同化敌裔吧?
史译千古事,文心有意雕巨龙,拙笔何苦去标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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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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