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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而立之年的我,十周岁的科学网还很年轻,将能更好地为华人科研圈发光发热。我是在科学网五岁时注册的,那时我正处于研究生乃至人生中最低谷的时期,我一向乐于传递正能量,不愿将彼时的痛苦散播于世,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是科学网众多看客中的一员。后来随着心绪好转,来了兴致,便开始在博客中记录鸟语花香,或闲情逸致,或奇闻异事(参考博文:三谢科学网)。如今,共发表博客55篇,精选27篇(50%),有四五篇荣幸地登上了头条,成为我在朋友圈臭美的一点素材。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科学网,也不知道多年后她会成为我工作生活的一部分。我只记得,那一年是我生命中十分特别的一年。
尽管我高考得了不错的分数,尽管我填报的所有高校的第一专业都是生态学或者其临近专业……然而,“第一志愿”的魔咒让我身不由己的进入了母校的材料物理专业,这个专业啥都好,只是我不喜欢。经过假期短暂的调整,我以为我已心甘情愿服从命运安排,准备好他日成为一名物理老师或者工程师之类。要是日子舒舒服服的过可能也就这么回事了,然后刚进入大学的我可谓诸事不顺,这彻底地勾起了我的厌学情绪,于是我进行了疯狂的旷课,甚至考试都不太乐意参加,英语和物理都历史性地挂科,成绩也从入学时的最高分同时超越了正数第二名和倒数第二名。我实现了人生的大飞跃,飞向谷底。作为一个“穷三代”,那是并没有想过后路地堕落着,如此下去,天晓得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转眼大一就要结束,这时传来一个喜讯,就是可以跨学院转专业,我隐约感到人生的转机就要来到。我像一个被扣留他国的爱国者,听闻可以回国了,那种激动和喜悦,让我一下子振作起来小心翼翼地完成了剩下科目的考试。我毫不犹疑地申请转入生态学专业,这种选择没有经过任何价值和利益的权衡,完全是一种兴趣驱动下的直觉,是我命中注定要交叉的东西(参考博文:向大自然道歉)。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转到生态学专业。
轻轻地我走了,对于曾经的材料物理专业,我就像是从未来过。我只记得临走时那边的班主任问我是否想好了,说那边(生态学专业)虚得很。我并不明白她所说的“虚”指的是什么,或许是就业机会,或者是未来的工资待遇……而她也必然不能理解我坚如磐石的去意。
没有利益扰乱的选择往往错不了,我常把这次转专业戏称为我生命中生死攸关的转折点。从此,我开启了十年苦中作乐的生态之旅。
从《普通生态学》到《植物生态学》,再到《景观生态学》、《城市生态学》、《进化生态学》、《人类生态学》、《污染生态学》和《入侵生态学》,除了记得教课的老师们,每一门学科的知识都或多或少被我用来理解周边的世界。如今,污染生态学成了我自己研究的领域。
植物或动物分类是生态学研究的基础,我在老师们的引导下自然而然地偏向了植物。一开始,我并不喜欢认植物,却像个文学家一样热爱“写作”,渐渐地感觉到真正的文学家也都是认植物的高手,不会轻易地在文中模糊地说到“某草”、“某花”或“某树”,直接都是上的学名。于是乎,我对认植物有了感觉,从图文并茂的植物图鉴上自学,把过去老师白教的常见植物都知道个大概。有段时间我对认植物十分地狂热,那时,我在植物所做本科毕业设计,中午的时候就在植物园里到处转,不断地去找尚不认识的花花草草。我也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摸到深山密林里去寻找陌生的植物,现在想来挺佩服那时的勇气。印象最深的是那年4月,云南还处在干旱防火期,因此禁止上山,我辗转了近2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昆明西山筇竹寺,看到一处通往山里的小路没人看守,便钻了进去,在树林下发现了晶莹剔透的水晶兰(驴蹄草科),欣喜之余一路向前,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裸露的山头,没过多久,不远处的树林里冒出几个护林员,一番盘问登记后,将我遣送下山。现在想想,那时也是在践行“原本山川,极命草木”的所训啊!时光流转,那时的兴致已然消退,遇到不认识的植物也不太原意去查个所以然了,不过那时的功夫让我对许多植物还是有一个了解,因此常不感到陌生,也多少可以给“植物盲”科普点知识,行走于花花世界,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如今,专业人士开发的诸如“哥认得”、“形色”和“花伴侣”等野外植物识别软件为业余爱好者提供了无限的乐趣。
生态学研究,野外出差常等同于旅游,这是其他学科可望不可求的,我到过多个人们很向往的地方,都是野外实习或出差实现的。难以忘怀大学时期师生一起在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穿梭,边认植物边尝水果的场景。也记得和师兄们一起深入青藏高原腹地,提着布袋在渺无人烟的藏北高原搜寻和采集紫花针茅的种子……
从材料物理到生态学,让我从自甘堕落到一路上进,这是心中最原始和最深邃理想的力量。这种力量,十年不曾减退,只会令我生活得越来越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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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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