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由于有些媒体对入侵互花米草问题的失实报道,激起了我写博文进行科普的欲望,非常有幸这篇稿子还被《科学时报》在网谈栏目发表出来,取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正好,《中国科学报》今天以“科普能否摘掉不务正业的帽”为题,发表了一篇新闻报道,我读了,深有感触,略谈一点自己的看法。
这篇新闻报道中,中滕吉文院士说,一开始做科普,是被“逼上梁山”。我似乎也是被“逼”的,我并不算互花米草方面的专家,但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向公众澄清这个问题,刚开始是动员我们这里的专家来写,但他们都很忙,借用滕吉文院士的话来说,就是“科学家们都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只好我接了这个活”。
这篇新闻中的调查显示:科学家群体对自身参与科普方式的选择中,仅有16.4%选择个人自愿;我国一直倡导科学家参与科普,但忽视了科研机构在科普中的重要作用,科普人才的成长缺乏更好的社会环境。目前的现状是,科普文章不算任何贡献,评职称用不上,甚至领导认为是“不务正业”,费力不讨好。但如何改革让科普工作体现在科学家的“绩效”中,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这篇报道中,主要强调了目前科普工作的环境不支持,导致科普工作者的意愿不足,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方面,但另一个方面也不容忽视,那就是保留科普工作者的热情和提高他们的综合素质。上述的两个方面是相辅相存的,没有政策环境难于培养更多人的热情,但如果热情完全是受政策左右的,那这个科普工作的出发点就成了问题。我这里说的热情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含义是心诚,而不是为科普而科普,但综合素质就需要长时间的锻炼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从我自己来说,我其实一直对科普工作是满怀热情的,我并不在乎这是否有什么回报,但我顾虑的是我本事不够。小时候,我是看着中国科普大师叶永烈先生的《小灵通漫游未来》、《碳的一家》,以及他负责参编的《十万个为什么》长大的。那个通俗劲,让我刚学会识字的小学生都能读懂,我一直崇拜他,觉得他懂的东西真多,我长大后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慢慢读了高中和大学,我就坚信自己未来的职业一定是科学家,所以之后一直沿着这条路走过来。我开始逐渐认识到,科普工作更需要综合素质,所以我一直让自己知识面尽量拓宽,不是我专业的东西,只要我有兴趣,我也会像对待自己的专业一样进行钻研。我一直对学生说,如果要将一件自己领域非常专业的问题讲得让外行都能听明白,你才算真懂了!如果只能让内行明白,并不算真懂,因为有些不懂被同行之间的默契掩盖了。所谓外行,就是不懂某些问题的背景,需要首先用简单的话介绍清楚,这里不需要追根溯源的探索,但需要通俗,需要对整个问题的把握,有全局的观点,甚至从听众的角度分析这个问题,所以科普工作者必须具备足够高的综合素质,不仅懂自己的专业,还要懂其他的一些相关专业。
这篇新闻报道中的另外一个调查结果,与我猜测的大体相似:在读研究生群体与科学家群体相比,在参与科普上的个人主动性更强。文中,高宏斌乐观地估计这对未来科学家群体参与科普是一个具有积极意义的发展态势。我并不赞同这个观点,我认为,对科普的热情就是刚接触科研,不韵世事的年轻人的特点之一,慢慢为了学业和生计就会被迫放弃。所以,应该有相应的措施来保留这种热情,这天生的人情兴趣,是不需要培养的,所以会很心诚。如何保留,远远不是拿一点钱出来,搞几个示范项目,看上去很热闹,没有什么实际效果。要壮大培养科普人员的队伍,首先应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科普,如果从来没有被科普过,很难有科普的热情。我前面的故事中说,我的热情与读叶永烈先生的书有关,我们小时候的科普书籍其实还真不少!现在,科普书籍鱼目混珠,而且很难找到学生爱读的科普书籍,所以总体上是匮乏的。进入小学开始,就是一切以考试为导向,以升学为目标,完全缺乏科普氛围的宣传。由于缺乏科普,伪科学就开始抬头,年幼的学生们辨别不清楚,甚至将科普理解成炒作,那就更加麻烦了,电视中有些打着科学幌子的广告宣传就是如此。
现在,我给大学生上课的时候,一般会用20分钟的时间,收集本周发生的一些与课程相关的重要事件,用我的专业知识和理解,对他们进行科普教育。这种教学方式一直受到学生们的称赞,所以我一直保留这种方式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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