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小说读了不少。不仅有西方经典小说的译本和古典小说，也有中国的当代小说。作为大学生，对以大学为背景的小说格外有兴趣。这里只提四部长篇小说。记忆已经很模糊，毕竟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重新读过。

名气最大的是王蒙的《青春万岁》，这其实不是关于大学的，而是关于中学女生的。具体内容没有印象了，但阅读后的感觉还记得。看过之后，没有像作者序诗中所写的那样意气风发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

                       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甚至对小说中的那种单纯的意气风发并为青春所陶醉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向往。这让我对自己真有些“莫名惊诧”。我当时理解，就是五十年代与八十年代的隔膜。看王蒙八十年代以后的作品，就非常喜欢。后来我有些想清楚了，其实未必与时代有太大关系。还是性格的差别。孔子所谓，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我大概更倾向于“狷者”，对小说中所讴歌的“狂者”自然有些无动于衷。

读过只能记住名字的书有两种。一种是上下两册《大学春秋》。主人公是文科大学生。另一本《大学时代》写理工科大学生。具体内容全忘了。仿佛是《艳阳天》甚至《金光大道》那种写法，只不过故事的背景不是农村而是大学。读过后都为自己庆幸，余生也晚，没有赶上小说中描写的那个时代。那远不是我所喜欢的大学生活。同时觉得文革前的大学生真可怜，虽然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直到有了后面有文革。

印象最深的是戴厚英的《人啊，人！》。这部小说对社会的解读已经与我当时阅读的当代小说非常接近了。只是故事演化的时间更长，从五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初，主角从学生到教师。后来想想，其中人物形象仍然有概念化的倾向，虽然更丰满更复杂。具体内容当然也记不住了，但有幅对句印象很深：

古树参天，直来直往，你谓粗疏

曲径通幽，千回百转，我嫌迂阔

这其实是两种为人的风格，未必非要厚此薄彼。旅游时，这两种风景我都喜欢。

前三种书图书馆借阅。最后一部同学传阅。大家都等在看，我一个通宵看完就給别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