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毅落选院士是他自己的行为造成的

蒋继平

2012年1月5日

近段时期以来， 国内大众媒体，尤其是科技界的舆论工具，对饶毅落选中国科学院院士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和评论。 有些人认为，凭学术成就，他应该有资格当选院士的。 之所以落选，是因为现行的院士评审体制不尽完美，他是被“潜规则”了。 但是，另一些人认为，院士的评选主要看的是科学家对国家已经作出的贡献， 饶教授因为多数时间在国外工作，回国时间还不长，对国家的贡献还不大。 还有一些报道认为他的一些个人问题，比如说仍然拿着美国护照，影响了他的评选。

这些评论，都是有道理的。 不过，我认为他落选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首先， 他错估了形势。 他是在2007年回国工作的。 当时中国政府提倡科教兴国。 所以，当时的中华大地普遍吹着科技的春风。 这阵春风给许多有志青年学者带来了希望，在他们的心中燃起了科教兴国的热火。 在海外的一些华人学者纷纷被这个机遇所吸引，认为这是献身报效祖国和一展个人才能和抱负的最佳机会。 实事求是地说， 国家确实是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包括政策， 物质待遇等。 可是，那是刚开始，一项新的政策不一定能立即起到应有的功效。 而且，中国人最有名的本事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当时的科技界也和大众社会一样， 已经是“官本位” 和“潜规则” 盛行的领域。 所以，科教兴国的春风虽然确实给科技界送来了一股暖风，可是，经过严冬的湖水仍然很冷，这庞大冰冷的湖水不会一下子被一阵春风吹暖的。 这冰冷的湖水就是当时科技界的现状。 他只感觉到春风的温暖，还不知道湖水的寒冷。 这可能与他从事的专业有关。 饶毅是研究神经科学的，可能认为大脑和神经系统决定一切。 因而，可能觉得只要有政策就可行。 可是，社会大环境是一个生态问题， 有各种因素参与其中。 政策固然可以改变大气的温度， 同样也可改变湖水的温度，可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且，他的研究也只是在实验室中进行，对自然大环境的观察研究很少。 所以，他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低估了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力。

其次， 他不适应环境。 他是有勇气，有抱负， 有才能，处在人生“正当年” 的知名学者，看到湖里面已经有这么多人在游泳，不甘落后，也就毅然地走进湖水中。 不过，当他两只脚接触到湖水时发现湖水的温度比他原来想象的要低得多。 因为他已经在国外的优裕环境中生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寒冷环境当然会有些受不了， 那是很正常的事。 那些已经在湖水中游泳的人，包括国内学者和早期归国的学者，因为整个身子都在湖水中，已经适应了湖水的温度，因而也就不觉得冷。 可是，饶教授不一样，他只是站在湖水中，半个身子露出水面， 没有把整个身体浸入湖水中。 他越是这样，越是感觉到冷（ 我想大多数在冬天游过泳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他感到冷，就大声的抱怨，并大声疾呼要提高湖水的温度。

我这些描述只是形象地说明饶教授的处境和行为。 他不想方设法使自己融入这个大环境，而是想凭自己的言行来改变大环境。 他和施一公在科学杂志发表社论，谈论中国科技界存在的问题，在国内的许多场合抱怨现行的科技体制。 这一方面表明他不适应目前的科研环境， 另一方面也使他陷于孤立的境地。 当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是，社会现实很有讽刺意味，在中国目前的社会环境下，说实话的处境如何，大家心里有数。

再者， 他疏忽了细节。根据百度百科的信息，饶院长的身份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 按照中国一些网民的说法，他应该算是一个“裸官”。理由是，他的妻子吴瑛现在仍然在美国做研究。 而且，据说他现在还是美国公民（拿的是美国护照）。更为有趣的是， 他仍然在美国兼职，还是美国西北大学神经内科的教授。不但如此，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他一身多职。 百度百科列出他现在担任的职务是：

北京生命科学院教授和院长

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学术副所长

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兼职博士生导师

中国科技大学兼职教授

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客座研究员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兼职博士生导师

除了这些职务外，还是九种国际和国内知名期刊的编委。

看到这些信息，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话，饶教授有责任要求百度百科立即更正，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要是真的话，那么事实说明他本人很不注意细节。他的这种做法说明他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人。他一方面大力鞭挞现行的科技界的不正之风， 另一方面自己却是这种不正之风的最杰出榜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 道理很简单， 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一身数职，必然导致人浮于事，不能尽职的结局。而这种现象正是中国科技界目前存在的一大问题。 从各种新闻媒体上来看，饶教授也只有一个脑袋和两只手， 他要处理这么多的事务， 如何顾得过来？

提倡变革，是一种进步。 但是，光说不行，必须以实际行动做榜样。 抱怨和喊口号谁都行，要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要靠自己的行为。 杨振宁教授在饶教授落选以后对外界的解释是：选院士不但要看学术成就，还要看人的行为。 我看这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虽然饶教授落选院士可能还有其它因素，但是，以上的三点是最为重要的。 不过，饶教授对落选院士已经表态了。 实际上，饶教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院士在中国大多数算是个苦差使，没有实权。 在官本位的社会中，只有实权派（部长，省长，校长，等等）才是具有真正决策力的人物，能够起到真正的影响力。学术头衔与行政职务相比，实在相差太远。 因而，饶教授已经宣布不再参与院士选举。 凭我本人的感觉，饶教授的抱负应该在政界。 假如能够成功的话，也许会给中国科技界带来一些变革。至于最终的效果如何，让我们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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