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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伊甸园》有感

已有 5234 次阅读 2010-4-29 21:24 |个人分类:畅谈科研|系统分类:论文交流| 伊甸园, 海明威

相当数量的评论家认为海明威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他不能表现女性,只擅长描写没有女人的男人。但1986年出版的他的生前遗作《伊甸园》却为海明威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它以男女两性关系为主题,揭示了海明威身上的一种复杂情感,打破了评论界长期以来对海明威“厌女情结”的这一单一性理解。小说女主人公凯瑟琳的模式构建别出心裁,也颇有争议。很多评论家把她归为破坏型的“魔女”和“淫妇”。但如果我们打破陈套,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对这篇小说进行文本分析,就不难发现作者在小说中体现的双性视角,对父权制和性别角色的陈规模式不合理性的揭露,以及对妇女受男性歧视和排挤遭遇的同情。在凯瑟琳身上体现着“新女性”勇于创新、大胆反叛的精神。
《伊甸园》中的凯瑟琳聪明、漂亮,而且富有创造力。她随丈夫大卫到欧洲南部度蜜月,但他们平静的蜜月生活很快就被凯瑟琳强烈的创作欲望所打破。可以说创作的欲望正是支持凯瑟琳反对社会传统,冲出男权樊篱的强大动力。她在小说中经历了自我怀疑、自我肯定到最终实现三个发展阶段。在小说开始,我们可以通过凯瑟琳和大卫在马德里的一段谈话来体会她的创造欲。凯瑟琳对大卫说:“一路上我见到许多奇妙景观堪可入画,可惜我一点也不会画,永远办不到,我知道有奇人妙事可写,但我甚至写不好一封象样的信。来这个地方之前我从不想当画家或作家。现在我就像画饼充饥,心有余,力不足。”可以看出这时的凯瑟琳对自己的创造能力还是持一种怀疑态度的。因为在父权制文化中,男性先辈是权威,女性被视为是低人一等的“第二性”。男性控制着语言运用的标准,控制着文学创作的工具,妇女长期被禁闭在男性对她们潜能的界定之中。所以尽管凯瑟琳想写一部关于自己蜜月故事的小说,却对自己的“作者身份”有着很大的焦虑。于是她就利用已被大卫接受的女性特征去影响、左右大卫的行为,通过对大卫讲述她自己的故事,通过肢体语言的运用,她不仅克服了试图用男性中心语言交流时所感到的压抑,而且对自己的创作天赋和能力也更加自信。为了让蜜月小说写得新颖独特,充分发泄其创造欲,同时也为激发大卫的创作想象,凯瑟琳与大卫进行了“性别交换”的尝试。在地中海强烈的阳光下,凯瑟琳将自己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并把大卫也拉到阳光下晒得同自己一样。她还怂恿大卫跟着她把头发剪得一样短并染成同一种亮色,以便让人误认为他们是双胞胎。她还提议建立一个“三角家庭”。在对大卫的改造和征服的过程中,凯瑟琳感到无限的快乐。一次,她对大卫和玛丽塔说,“看来你们在一起好极了,我非常得意。我觉得好像是我创造了你们。”可以说,凯瑟琳费尽苦心所做的一切都是试着步入男性世界,实现自己是小说真正构思者的愿望,获得“发言权”。尽管“性别交换”的尝试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但它却体现了男性文明所歧视和压抑的女性存在以及女性主义者对理想的人格形象——“双性共体”的追求。在女性主义者看来,“双性共体”是解决性别等级、二元对立的一种策略。它本着平等、博爱、自由的思想,结合了平等差异两种倾向,构想出两性形象的新模式——女性加男性。只有通过这种结合,两性的精神才能达到“ 共鸣”、“ 剔透”、“ 传递情感”、“ 毫无障碍”,发挥创造力。也正是通过这种尝试,凯瑟琳对自己的创造力才更加肯定和自信,她向大卫宣称:“我是个女孩,也是个男孩。我可以做他们能做的一切事情。”大卫也是在第一次主动按照凯瑟琳的意愿把头发剪短并染成同一种亮色之后,才文思泉涌,才气勃发,顺利地开始写起非洲故事。实际上海明威在这里正是以男女性别界定的模糊性来象征和暗指千百年的传统观念的根本动摇。因为男性和女性在人类数千年的文明史上一直是明确的概念,也是人类繁衍的根基,可海明威对此作出了颠覆性逆转,将确定性让位于模糊性。但这种由“双性共体”所带来的平衡状态,很快就被大卫由于对自己形象的不满而拒绝再做凯瑟琳的替身的决定所打破。因为大卫已经意识到了凯瑟琳要他集中精力写蜜月小说,为的是在其中灌输她的意念,在他的创作中获得发言权。所以,对大卫来说凯瑟琳的行为是与传统相悖的疯狂,是对他男性身份的威胁。最后,大卫放弃了蜜月小说的写作,专心写他的非洲故事,以撇开女性对他的影响。而凯瑟琳由于不堪忍受故事中男性世界的“凶狠残酷”,更不能容忍大卫把写作视为男性的领域而漠视女性的态度,一怒之下把非洲故事的手稿付之一炬。可以说凯瑟琳的这一行为也是女性主义者所强调的“保持女性文体风格就要将费勒斯中心完全打破和取代”的具体表现。大卫的背信弃义并没有使她文学创作的欲望破灭,反而更坚定了凯瑟琳冲破男权樊篱的决心。在经历了恐惧、耻辱和对自己创作能力甚至精神是否正常的怀疑之后,她最终克服了畏惧心理,自己动笔写作。
在语言的运用方面,他使用了与传统语言规则和方式相反的女性语言风格,试图颠覆传统的二元对立模式。小说完成后,她又急切地为找插图作家和小说的出版而四处奔波,在她的努力下与其签约的画家甚至包括毕加索。凯瑟琳为小说所做的一切都表明着她对自己地位的重视。正如她后来要离开大卫时所说:“我已经是成年人,而且我嫁给你不等于我是你的奴隶,或是你的财产。”这充分体现了她作为“新女性”的独立思想和平等思想。
参考文献:
赵迎. 海明威小说《伊甸园》中的新女性形象分析. 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5,21(1):11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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