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同行评审的新研究发现：特定蔬果或会升高人体内可检测到的农药含量

研究人员通过将全国生物监测数据与农产品残留检测结果相关联，揭示了人们的饮食结构与体内检测出的农药种类之间存在明确关联。图片来源：Shutterstock

美国环境工作组（EWG）同时指出，蔬果对于健康饮食而言仍至关重要。

美国环境工作组的科学家开展了一项经同行评审的新研究，结果显示，食用特定种类的蔬果可能会增加人体内有害农药的含量。

已有研究表明，农药与癌症、生殖问题、激素紊乱以及儿童神经毒性相关。这类化学物质常能在农产品中被检测到，引发了公众对“消费者接触农药”的担忧。这项新研究或可为未来的相关探索提供指导，助力研究“通过蔬果摄入农药如何影响人体健康”。

“研究结果进一步证实，我们的饮食会直接影响体内农药含量，”该研究的第一作者、美国环境工作组科学副总裁亚历克西斯·特姆金（Alexis Temkin）博士表示，“食用蔬果是健康饮食的必要组成部分，但这一过程也可能增加人体接触农药的风险。”

研究发现，大量食用草莓、菠菜、甜椒等“已知农药残留量较高”的蔬果的人群，其尿液中的农药含量远高于“主要食用残留量较低蔬果”的人群。这些结果不仅阐明了饮食如何导致农药接触，更为后续研究“农药接触的长期健康影响”奠定了基础。

“此前研究已表明，特定蔬果是数百万美国人接触农药的主要途径，而本研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深化，”特姆金指出，“幼儿和孕妇对农药接触的危害尤为敏感。”

农药接触量的估算方法

该研究发表于《国际卫生与环境卫生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ygiene and Environmental Health*）。

研究过程中，美国环境工作组的科学家首先收集了美国农业部（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2013年至2018年间的农产品农药残留检测数据。随后，他们将这些数据与“2015年至2016年参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全国健康与营养检查调查’（NHANES）的1837名受试者”的饮食问卷回答及尿液生物监测结果进行匹配。上述年份的数据是目前包含“广泛农药追踪信息”的最新数据集——NHANES的生物监测数据目前仅更新至2018年。

基于这些信息，美国环境工作组制定了“饮食农药接触评分”体系：根据人们食用的蔬果种类，以及这些蔬果中检测出的农药含量，估算个体的农药接触量。在评估农药含量时，研究人员会综合考量“每种化学物质的检出频率”与“检出量”；同时，还会将每种农药的浓度及毒性纳入评估范围。

之后，科学家将受试者的“饮食农药接触评分”与其尿液中15种农药生物标志物（指示物）的含量进行对比，涉及三大类农药：有机磷类、拟除虫菊酯类和新烟碱类。

结果显示，人们食用的特定蔬果与尿液中检测出的对应农药含量之间存在明确关联——关联程度会因“食用的蔬果种类”及“这些蔬果上附着的农药种类”而有所不同。

主要研究发现

除强调“食用特定蔬果与人体内农药含量升高存在关联”外，美国环境工作组的这项研究还包含多项重要发现：

1. 饮食影响显著：与食用“低残留蔬果”相比，食用“高残留蔬果”与“尿液中检测出对应农药”的关联性更强。

2. 部分农药类别需重点关注：目前NHANES仅监测了本研究中发现的“食品中存在的农药”的一部分。由于人们会接触到多种农业用化学物质，因此更多农药仍需纳入监测范围。

3. 人体会接触多种农药混合物：研究证实，人体会同时接触多种农药。研究中检测的蔬果共含有178种不同农药的可量化残留，但其中仅42种农药能与尿液中的生物标志物对应上。

4. 土豆或干扰研究结果：只有在分析中排除土豆数据后，“蔬果摄入量与人体内农药含量的关联”才会显现。土豆的摄入会干扰研究结论，原因可能在于人们食用土豆的方式多样（如蒸、煮、烤、炸等），导致难以准确估算通过土豆接触的农药量。目前仍需进一步研究土豆对“人体农药接触量”的影响。

监管层面的担忧与公共卫生领域的缺口

农药残留量最高的食物包括：菠菜、草莓、羽衣甘蓝及其他绿叶蔬菜、葡萄、桃子、樱桃、油桃、梨、苹果、黑莓、蓝莓和土豆。

相比之下，农药残留量最低的食物包括：菠萝、甜玉米、牛油果、木瓜、洋葱、冷冻甜豌豆、芦笋、卷心菜、西瓜、花椰菜、香蕉、芒果、胡萝卜、蘑菇和猕猴桃。

目前，大多数农药相关研究聚焦于“职业接触”和“家庭环境接触”，而美国环境工作组的这项研究表明，日常饮食选择同样会导致普通人群大量接触农药。

鉴于本研究及其他相关研究均记录了“农药广泛接触”的现状，一个关键问题随之产生：美国环境保护局（EPA）当前制定的农药安全法规，是否足以保护公众健康？

尽管多年来已有研究将“低剂量农药接触”与健康风险关联起来，但美国环境保护局仍仅针对“单一农药”设定限量标准，未考虑“美国农业部检测的农产品样本中常能发现的‘多种残留混合’所带来的累积接触风险”。

该研究的作者指出，他们提出的“通过蔬果估算农药接触量的方法”，可为监管机构及其他研究人员提供强有力的工具——既能评估“现实场景中的农药接触情况”，也能更好地保护弱势群体（尤其是儿童和孕妇）。

“本研究的开展离不开完善的联邦数据支持，这也凸显了为何‘强化公共卫生机构建设’必须成为政策制定者的首要任务之一，”美国环境工作组科学分析师瓦伦·萨布拉马尼亚姆（Varun Subramaniam）表示。

“农药残留检测数据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生物监测数据，是只有政府才能提供的关键研究资源——其规模是私营部门或学术机构的研究难以企及的，”他补充道。

消费者可采取的行动

美国环境工作组建议，无论蔬果是常规种植还是有机种植，人们都应保证充足的摄入量。

研究表明，将饮食中的“常规种植蔬果”替换为“有机蔬果”（有机种植禁止使用特定种类的农药），可在几天内显著降低人体内的农药生物标志物含量。

美国环境工作组还建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优先购买其《农产品农药残留购物指南》（*Shopper’s Guide to Pesticides in Produce*）中列出的“污染最严重”的蔬果的有机版本。该指南包含两个核心清单：“ Dirty Dozen”（“十二大脏蔬果”，即农药残留量最高的蔬果）和“Clean Fifteen”（“十五大干净蔬果”，即农药残留量最低的蔬果）。

参考文献

“A cumulative dietary pesticide exposure score based on produce consumption is associated with urinary pesticide biomarkers in a U.S. biomonitoring cohort” by Alexis M. Temkin, Varun Subramaniam, Alexa Friedman, Elvira Fleury, Dayna de Montagnac, Chris Campbell, David Q. Andrews and Olga V. Naidenko, 24 September 2025,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ygiene and Environmental Health.

机构简介

美国环境工作组（Environmental Working Group, EWG）是一家非营利、无党派的组织，致力于帮助人们在更健康的环境中实现更健康的生活。该组织通过开展研究、倡导公众行动及提供独特的教育工具，推动消费者做出更健康的选择，并促进公民参与环保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