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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报纸征文引发的创作
——回忆2006年《羊城晚报》“我的青藏梦 我的高原情”有奖征文活动
简小庆
一、缘起
19年前,2006年9月18日晚,当我下班回家,晚饭后翻看家里常年订阅的《羊城晚报》发起“我的青藏梦 我的高原情”有奖征文活动的消息时(图1),心里一动,但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要马上动笔写什么。几天过后,当我继续关注与此相关的陆续登出的文章——我每篇都不拉下读了,感觉登出来的文章没有一篇是直接反映铁路建设者身边亲人的感情的。怀着那时对“《羊城晚报》——我家的报”的一种崇高的期待,感觉报纸选出的文章并没有尽兴尽情地抒发自己心中对青藏高原铁路建设者的那种缠绕多年的、充满许多复杂的感情的描写,特别觉得遗憾。这么说吧,就感觉有满肚子的话非要说出来不可,而且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是别人说不出来、也写不出来的,再不写就来不及了。

图1,2006年9月18日《羊城晚报》“我的青藏梦 我的高原情”征文活动消息。
二、从写作到获奖
于是就有了那篇作文(图2)。那是我情感被憋屈了好几天得不到抒发之后,不费一点思考流着眼泪、一气呵成写下来的。写后马上就读了几遍,自信能打动自己的也能打动评审。以后每当读它,都会忍不住流泪。如今19年过去了,为了写今天这篇回忆(9月份就已经起了个头),读它仍然会流泪,这是后话。

图2,经铁兵子弟、大学同学李亚萍推荐,获奖全文以简洁笔名被“铁道兵战友网”转载。
“我的青藏梦 我的高原情”🔗:https://www.tdbzy.com/index.php?m=home&c=View&a=index&aid=470189(2018年4月9日)
可是交稿后接下来的几天,天天报纸来了都在找自己的稿件,感觉虽然期待许久,但一直到开奖前一天也没见到刊登出来。一开始还担心评审来不及看完所有的稿件,挺失望的。后来开奖了才知道,短短10天征文有效期,收到的稿件数以千计(图3)。从观望、兴奋、憋屈、期待、失望、到开奖,见到一个巨大的惊喜——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8名征文获奖者之一!能获奖,也就理解获奖的文章就不必要再占用报纸的版面了。但又对自己之前充满自信的和在预料中的期待没被辜负——《羊城晚报》果然不负读者的真心相许,一点儿都不令人失望,那天真是太开心了!

图3,2006年9月28日《羊城晚报》“我的青藏梦 我的高原情”征文活动获奖消息。
三、获奖后到出发
获奖消息传开后,收到了几位铁道兵战友辗转打来的电话,其中一位是小姑的战友——黄**先生,1973年入伍,当年铁十师特务连通讯兵,现在广州少管所工作。他郑重地在电话中说:委托我在列车经过关角隧道时,代表他唱一首“铁道兵志在四方”,向埋在附近烈士陵园的为修建青藏铁路(一期)工程时因高原缺氧而导致疾病不幸牺牲的100多位英雄们致敬。我毫不迟疑答应了他,后来我做到了(图4、图5)。

图4,羊晚记者在列车上采访了我和团友李冬红,并为此次采访发了快讯。

图5,受这位老铁道兵的委托,在大家的见证下圆满完成了委托。
另一位是陈**先生,从广东阳江打来的,他的父亲是驻扎在青藏线的原铁道兵十师48团政治处主任,他略显激动地说:由于工作繁忙,他无暇参加征文投稿。但看到征文结果出来后,经多方打听知道有一位铁道兵子弟获奖后,夜晚特意打来电话,感谢我能代表铁道兵子弟,他说当他照顾生病的父亲的时候,一直觉得他的父亲的心血都付出在青藏铁路线上了。我去也意味着能代表他,见证广州——拉萨铁路通车的首次梦之旅,这会让他和他的父亲在天之灵感到高兴和欣慰的。当年他说到他父亲时支支吾吾,我也没问他48团在哪里施工。
小姑告诉我,铁十师特务连驻地在青海省乌兰县,女兵夜晚外出上洗手间都必须是2个人一起,且必须带枪,防止黄狼。
四、后记
高原反应:青藏高原之行回来后,经历了半个月才逐渐恢复了语言和大脑的正常功能。出发前对高原缺氧和高原运动后的反应一无所知,仅凭他人的经验。出发前1个星期,铁青旅提示:必须做体检及提前1周吃藏药店买的红景天(这个感觉有效);在高原说话和运动都不能急,要少、缓、慢。
铁十师48团:查了公开报道,当年是驻扎在青藏线“硬骨头”关角隧道所在地关角山下附近,负责修建目前是“我国第一个核武器实验基地原国营二二一厂遗址”支线任务。见中国梦·青海故事|原铁道兵第48团部分老兵重走青藏线(《青海日报》2025年9月23日)。
青藏线指挥所驻地:参见公众号:白浪情|第132期,吴志义:难忘青藏线上与简群相处的日子(2018年7月1日)。由此可以见证,爸爸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铁道兵志在四方》(1964年版,电脑播放需调音量):《铁道兵志在四方》是黄荣森填词、韩志改词、郑志洁谱曲的军旅歌曲。其中郑、黄和我父亲简群都曾是铁道兵襄北“五.七”干校学员队的学员,一开始郑家曾与我家住平房的一个门道里的两头,共4家,每家一间房(无厨卫、无自来水),两头的房略大,给子女多的住;郑在干校排练京剧《红灯记》里演形象高大的李玉和。一天夜晚,在校部演出时,当演到他被扮演日本宪兵的押下,幕后响起“枪毙”的“啪、啪、啪”枪声效果后,台下正聚精会神观戏的大个子的小儿子,因先天不能说话,但入戏了,以为他爸爸真的“牺牲”了,激动地站起来要冲上去。被旁边的亲人和观众强行拦住。他奋力挣扎着、口中发出巨大、急迫且愤怒但含糊不清的“啊、啊”声音,让现场的观众先是一惊,之后发出会心的笑声——大家都能理解:这是真实生活的父慈子孝、父子情深和戏剧中演员逼真演出相互一致的最好的证明。黄还擅长为队里的不同剧目的演出自制道具,例如京剧《沙家浜》里的鸡头米、《红灯记》里的信号灯,我和小伙伴去过他家观看。
现在,当我们坐火车去西藏拉萨,经过高原缺氧地区时,列车上会开放氧气;当年修铁路的铁道兵官兵,条件却比现在艰苦得多。回首19年前,感觉那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写下来,最后又有公开发表的平台,可以让更多的人分享,那种幸福感依然激励着我、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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