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禁止斗牛”的相关评论

郎嘉良

加泰罗尼亚大区政府决定，从2012年1月1日开始，整个加泰罗尼亚大区将彻底禁止持续了数百年的斗牛赛。西班牙各大城市对斗牛赛的态度分为“两大阵营”，而巴塞罗那是最为著名的反斗牛中心。此前，曾有18万加泰罗尼亚人签名请愿取消斗牛赛。 2004年4月，巴塞罗那市议会通过决议谴责斗牛并宣布成为第一个反对斗牛的西班牙城市。西班牙还有42个城市宣布反对斗牛。西班牙国内关于斗牛赛是否还要继续的辩论依旧会进行下去。一方面很多西班牙人酷爱这一悠久传统，因为它是西班牙的国粹，代表着西班牙最古老的艺术表现形式;而另一方面这一传统被动物权益保护者认为是血腥的过时运动，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据有关数据显示，西班牙每年要在斗牛场上杀死大约5万头公牛;而在西班牙的300年斗牛史上，125名有记录的主斗牛士中，有40多位死于牛角之下。这个血腥的数据是促成斗牛在巴塞罗那被禁止的根本原因。
　　巴塞罗那禁止斗牛有很多原因，如血腥场面不利于少年儿童的心理健康，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几乎每年都有斗牛士死伤。下面主要从动物保护主义的观点，论证“巴塞罗那禁止斗牛”的合理性。
　　我们必须考虑具有感受痛苦能力的所有生命个体的利益，而不能仅仅考虑人类成员的利益，更不能为了人类成员无足轻重的利益来牺牲非人类动物的重要利益。斗牛使牛处于愤怒的状态，并最终会将牛残忍杀害，这样侵害了牛的利益，使牛在这一过程中处于极大的痛苦，我们仅仅为了视觉的刺激感，或者为了获得斗牛过程中带给斗牛士的征服感和成就感而残忍的杀害公牛，是违背平等的伦理道德的，牛因此承受的痛苦远远大于人的利益，即便从整体社会福利最大的观点看，斗牛也是应该批判的。
　　我们必须要设身处地地站在因我们的态度和做法而遭受痛苦的那一方，去考虑我们的观念和做法。我们习惯于以牺牲其他族群为代价，使得通常我们自己所属的那一个群体获得利益。这时，我们就会需要一个新的解放运动出现。当今社会，主流的观点是动物解放，即把动物从被奴役、压迫、折磨状态中拯救出来，让动物处于一种免受人类迫害的境地。斗牛无疑是违背社会主流观点的，是一种赤裸裸的迫害动物的行为。我们的社会经历了种族歧视，后来有了解放黑奴的运动，经历了性别歧视，后来有了女权主义运动，现在依然存在着严重的物种歧视，我们的社会需要一场动物解放运动，斗牛作为一个国家的象征显然是与我们社会的主流观点想违背的。
　　从动物权利的角度讲，斗牛也是应该禁止的。牛有不遭受痛苦和不被杀死的权利。这些权利本身在道德上就是重要的，没有充分理由不能践踏之。斗牛只是为了人们从中享乐，这显然不能成为我们屠戮公牛的理由。人们保护动物是因为要尊重动物的权利，而不是为了人类的利益。而且人类的利益也并不高于动物在道德层面的权利，所以斗牛侵犯了动物的权利，也违背了人类的道德。
　　反驳者可能提出，动物对人类没有道德义务，我们为什么要视人类对动物的道德义务高于人类自身利益。道德是针对人而言的，我们不能因为动物无法遵循道德原则就放弃我们自身对动物的道德义务，智力有障碍的人类可能也无法遵循道德原则，但我们依然要保护他的道德层面的利益。反驳者可能提出，即便智力有障碍，他也与人类是一个物种。而这种反驳观点本身就带有严重的物种歧视，这与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支持斗牛的人，可能提出斗牛士西班牙的国粹，是一种公共利益。但公共利益也不足以成为践踏个体权利的理由。动物拥有与人类平等的权利，从道德层面讲即使为了公共利益也不能践踏动物的权利。更何况，斗牛做为一种公共利益本身就是微不足道的。把斗牛作为文化，甚至国粹，本身与把古罗马竞技场中斗兽表演这种惨无人道的野蛮行为作为文化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我们应该禁止斗牛这类行为。任何一种对于动物的利用，如果除了我们的愉快、取乐或者便利而外再无别的理由的话，我们就应该对之加以拒斥。即便我们拥有更加正当的理由，也很难从道德层面上得到有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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