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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前,Setpoint被AspenTech收购,这更促使我尽快离开,因为AspenTech刚收购了Cutler的DMC公司,DMC在AspenTech很强势,绝对不会容许我用新的辨识方法的。我先请TB帮我写封信,免除我不竞争的限制。同时TB还把我没有做完的项目转给了我的公司,成了公司的第一笔收入。
TB是我的师兄,在我做博士时是我工业界的联系人,对我了解工业生产和博士选题起到了关键作用;博士答辩后又跟他开公司;我离开公司自己干他又为我提供方便并给我一个项目。我在辞职前一段时间对他很不满,因为他不帮我在Setpoint推广我的辨识技术。事后想想我有点过分了,也不能强迫老板为你做这做那呀。
我花了约6个月时间把渐进法做成了一个工业软件,叫Tai-Ji ID。这当中交大校友LH的帮助是至关重要的。我只会用Matlab编算法,对Windows界面的编程一点概念都没有。是LH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
然后就是推销自己的软件了。我一方面找我以前做过MPC项目的厂家,一年多后有了第一批客户:Dow Chemical 几家化工厂,BP一家炼油厂,Statoil几家炼油厂。表扬一下这些敢吃螃蟹的家伙们!
我销售的另一办法是去学术会议参见展销,也就是摆摊,推销自己的软件。去过一次CDC,一次ACC,一次ECC。很快发现教授们不需要我的软件。唯一的收获是在98年的ACC(也许是CDC)上碰到了国内来的ZK的CJ和SHY。一年后ZK订了一套Tai-Ji ID,我给打了5折。这是第一家中国用户。表扬一下!
从1999年起,我每年都在美国和欧洲的石化工业计算机与控制会上宣讲Tai-Ji ID应用的论文,同时参展摆摊。这样效果很好,使工业界知道了我的技术。
听起来很顺利吧?其实早就出问题了,没钱了。我辞职时有4万欧元存款,是卖IPCOS时赚的,当时入股时交了4千欧元(原股还是挺赚钱的。)加上离开公司带走的项目收入有1万欧元,共有5万欧元。家里的生活费和公司的费用,全靠它了。心想这些钱再加上每年赚一点可以撑上3年。
我是乐观主义者,这很好。但这回过分乐观了。前两年公司根本没有收入,5万欧元一年多一点就花完了。到了1997年底账号上只剩500欧元,连一星期也不够用。当时心里有一种坐飞机失重时的感觉。
我和老婆的计划是先干3年,不成功则放弃公司干别的。可现在刚一年多就没钱了。如果放弃,我可以很容易找到控制工程师工作,但自己的理想和赌气,也放弃了。很是不甘心。我们决定坚持到三年。
我给Eindhoven大学PB教授(我导师的继任)打电话,告诉他我开公司把钱花光了,需要挣钱养家糊口,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临时的兼职工作。PB的科研经费充足,很爽快答应我,问我一周几天兼职。我说80%兼职吧(后来逐渐降到20%。)就这样,我又开始了学术研究。其实在工业界工作的八年,我没有完全放弃科研。这当中进一步完善渐进法,写了几篇文章,参加了几次学术会议,出了一本书。
我老婆经朋友介绍在另外一城市找到工作,当了多年的专职妈妈后她又开始上班。
为了帮助我渡过难关,在Honeywell工作的荷兰朋友MW给我介绍了一个他们的项目,挣了近一万欧元。
这样,到了1998年初,家里的收入有了保障。
公司运营方面,除了找以前的客户,我最大的目标是荷兰的壳牌公司(Shell)。我曾经为英国壳牌的一家炼油厂做过一次成功的辨识工作。当我向荷兰总部负责控制的经理推销我的Tai-Ji ID软件时,他说他们不和小公司做生意,我要开车撞在大卡车上,他们的损失就大了。他们使用Tai-Ji ID的唯一可能性是我加入壳牌公司,然后他们白用。精明的荷兰人,算计到我河南人头上了。荷兰人自称是欧洲的中国人,以显示其生意上的精明。
1998年下半年几家以前的客户购买了Tai-Ji ID。但由于价格定得太低,公司的收入只有两三万欧元。别的公司还不太感兴趣。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呢?我的心又收紧了。
1999年4月中旬,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个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改变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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