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有句“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气象万千这个词除了用来形容景象宏伟绚丽,也是大气现象千变万化的最好脚注。在各种天气现象中,虹无疑是最为美丽、最引人遐思的景象之一。
虹是发生在大气中的一种光学现象。当阳光照射到空中的水滴时,光线被折射和反射,在天空形成拱形的七彩光谱,色彩从外向内依次为:红、橙、黄、绿、青、蓝、紫。虹以春夏季为多,通常发生在白天乍雨还晴的时候。这时阳光正在观察者的背后以低角度照射,观察者头顶和背后已无云遮挡阳光,而观察者的前方不远处的雨云(可能继续下雨)比较暗。当空气中尘埃较少时,在背向阳光的有雨云的一方就容易出现彩虹。
气象有句谚语“东虹日头西虹雨”,很形象地反映了虹与天气系统移动规律的关系,并可以用来做超短期“预报”。在中高纬地区,天气系统受高空西风气流的引导,一般是自西向东移动的。东边出现虹,说明雨云在观察者的东边,是已经过境的系统,观测者已无被雨淋之虞,所以会阳光高照;而西边出现虹,说明雨云在观察者的西边,用不了多久,就会移动到观测者头顶,你要是在野外,不懂这个规律,没有防范措施,很可能要被淋成落汤鸡!
古人很早就注意到虹的现象,不过只知其美,不知其理,于是赋予了虹许多奇特的想象。
《诗经·鄘风·蝃蝀》中写道: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
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蝃蝀是那个时代的人给彩虹取的名字。这首诗用比兴的手法把彩虹和一个女子的私情联系起来。后人对这首诗解读也是众说纷纭,《韩诗》和朱熹《诗集传》说这是一首讽刺私奔女的诗。《毛诗序》则说“蝃蝀,止奔也”,意思是从正面教化其民,使国人以淫奔为耻。近现代文人则有把它看成控诉古时婚姻礼教的笔法。在诗里,古人认为虹在东边出现是一个忌讳的事情!据说,虹是因阴阳不合而导致的,一如人类的淫邪之气,那么用它比喻婚姻的错乱也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如此看待美丽的虹,让我想到,我们这个民族不缺智慧、不缺勤劳、不缺坚韧,有时候可能缺少一些浪漫情怀!
古人对虹的描述还有不少,列举如下。后面是我的注解。
《说文》“虹,螮蝀也,状似虫”——呵呵,把虹看成是美丽的毛毛虫;
《礼·月令》“季春,虹始見。孟冬,虹藏不見。”——这是基本准确的观察;
《淮南子·說山訓》“天二氣則成虹”——二气即阴阳之气;
《列子·天瑞》“虹霓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都是气之象。
《尔雅·释天》“虹双出,色鲜盛者为雄,雄曰虹。暗者为雌,雌曰霓。”——虹霓的来历。
在国内的时候,我记得小时候见过虹,后来蜗居在城市后再也没见过虹。唯一一次见到虹并拍摄虹是在2006年10月游九寨黄龙途径松潘时——当时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见了彩虹无比兴奋。后来到了丹麦,见到彩虹的次数就多起来了,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春夏季常有小范围对流性天气,急雨伴随阳光的现象时有发生,二是是空气太干净了!尤其是2009年以后,我足不出户,在家里临窗就观察到数次彩虹,并拍摄下来,今天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同时我心里头还存有一个念想——咱们的城市何时能常见彩虹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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