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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先生介绍,英国数学家J E Littlewood (1885-1977)最喜欢《鲁拜集》的第28首:
With them the Seed of Wisdom did I sow,
And with my own hand labour'd it to grow.
And this was all the Harvest that I reap'd --
"I came like Water, and like Wind I go."
并给出译文
我将智慧的种子播撒,亲手劳作,促其长大。
我收获的一切转瞬成空:“我来如水,去如风”。
不过,“the Seed of Wisdom”是什么、播于何处,以及与收获“I came like Water, and like Wind I go”的关系,均难以从译文看出来;而将诗句理解为“I came;I sowed, labored and reaped;and then I go”,那么“来如流水”似乎也不应该与Harvest 相关。
笔者在评论栏写出自己阅读英文诗句时的瞬间感受:
我希望,只是希望,年届70逐步消退之时,
能够说出:我
曾在世上播撒智慧之种,更有努力劳作助其成长。
上天所赐,我
至今总能流畅如水而行;他日亦望轻快似风而去。
我等赖以立身的精神支柱就是:努力做了该做的事情,就会得到该得到的结果;功不唐捐,善亦有报。
三十年前笔者曾读过《不等式》,Littlewood是三位作者之一;见了他的名字别有一种亲切。因而努力寻找电子和纸质的汉译本,总计有十种之多。不过,除黄克孙译文“辜负高人细解蒙,希夷妙道未能通。此心本是无根草,来是行云去是风”,其余都表示对辛苦劳作所得结果的失望。但这是怎样的失望呢?我们有这样的体验吗?。
笔者觉得,“来如流水去如风”乃是人生最大的得意。人至老年,回望来路,若能行如流水而无坎坷,乐莫大矣;最后能无牵无挂,轻快似风而去,乐莫大矣。
人终有一死,但现代医学抗争死神,死亡过程有时变得非常坎坷。技术可以使病人成为“植物”,将本是恶毒诅咒的“不得好死”变为亲人的痛苦抉择。时至今日,若能“他日轻快似风而去”,不正是人生最后的得意吗?基于这样的认识,笔者译述如下:
慧根亦已入我心,善果皆因培灌勤:
此生顺畅如流水,而今远行似风轻。
须知,作者Khayyam可真是生死自在。据其同时代人记载其女婿所述,他读书时心有所感即留下遗言,起身祷告,不食不喝,当晚祷告后辞世。
英译者Fitzgerald 对生死也是达观的,去世前16天给侄女信说,“和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在一起,我仿佛又有了敏捷和活力。不过虽说如此,我的头发还是掉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是得落了”。他长眠于睡梦;死后六年,名字首次作为译者出现在第5版《Rubaiyat of Omar Khayyam》封面上。
数学家Littlewood喜欢《鲁拜集》的第28首诗,或许缘于达观的人生态度。
全文此生顺畅如流水,而今远行似风轻.doc或此生顺畅如流水,而今远行似风轻.pdf
给出第26~30首诗的多个版本中译及讨论。拙稿完成于2011年,曾投稿一次,未获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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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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