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是蓝色的
贾伟
今年的春节过得很快,当我还在盘算着是否补看春晚节目时,正月十五已经过去了。
今年的元宵节也是中国人的“情人节”,以前锁在深闺的女子可以在元宵节那天破例出门观灯,可以在夜游时与男子相见并发生爱情故事。而宋代欧阳修的一首家喻户晓的小词 -《生查子》就是今人回味古代“情人节”一个最经典的例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词写得简约,说的是一个很普通很隽永的爱情故事。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明月下那一对小情人在人海中牵手、灯火间相视的笑颜。相聚以后是离散,良辰美景过后是惆怅和伤怀,这个甜蜜故事在后半段陡然变得伤感、深沉、耐人寻味。
很多人质疑过这首词的作者,不知到底是欧阳修还是朱淑贞,我个人觉得更像欧阳修的。对于这首小词,我的读后感是,相聚后的离散是一种爱的境界!
初恋是一枚还没有熟透便摘下的果实,虽然鲜亮却仍然青涩。因为离别,那个孤零零的站在月光下的少女,会开始思考属于她的人生问题:如果这个男孩一别过后就此杳无音讯,是否意味着他本就不是她的Mr. Right?若要再次相见,这中间各自要走过多少路程,经历多少次的错失,彼此又会有多少改变?
一方面时光带走了多少少年的炽热,在它的不可抗拒的张力下,我们显得卑微无力;而另一方面,纵然刘郎已恨蓬山远,时光会告诉我们,当初的几句誓言可以作数,几份爱意可以做真!我们每一个人在爱的牵引下尝遍人世间所有情绪的味道,在它的漩涡里用尽一生的青春去挣扎,最后回转到原点,还是那棵柳树,那个月光,于是才骤然领悟到什么是人生。所以说爱应该有别离,应该有海一样的空间感,所以说爱情是蓝色的!
世界名曲《爱情是蓝色的》于1967年由法国人Andre Popp作词,Pierre Cour作曲,1968年,音乐家Paul Mauriat将此曲改编成轻音乐,就是后来的Love Is Blue。科学网邢志忠博主曾早在2009年就发表过这方面的专题研究,但恕我直言,他当时的工作做得不够深,我还得在此进一步做些研究。
说爱情是蓝色的,其实我们生活和工作的主色调也应该是蓝色的。我们课题组一个成员最近离开了,去纽约的一所高校从事研究工作。前两天特意跟他通了电话,鼓励他大胆面对全新的人生。当然,离别时刻彼此还是有些依依不舍,他从2001年做硕士进入我的实验室12年来一直跟随我,好处是练就了一身过得硬的技能,缺点是一直呆在自己熟悉的实验室,项目管理和对外沟通方面显得单薄了些。而要提高这方面的素养,最有效的办法是走出去,独立地在广阔的蓝色疆域建功立业!
记得九十年代初在美国刚工作时,有次研究所的老板开周会,他问我们几个部门负责人(Section Leaders):你们知道工资是哪里来的?同事们有人回答是学校发的,有人说是州里的拨款,有人说工资来自于纳税人的钱加我们自己的项目收入,轮到我时,我给了个与众不同的答案。我说每个人的工资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当时我的老板拍案叫绝,说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回答!记得他还嘲笑了一番其他同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几个资本主义社会长大的还不如一个社会主义社会来的人明白!
其实我们不论在哪里工作,都是在给自己打工!所以不必成天琢磨着钱的问题。想要挣更多的钱,拿出你的本事来,干得更出色。此地不能给你如愿的工资,换单位,到别的地方去证明你的价值!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sky is your limit! 这个sky, 是蓝色的。
回过头来,继续说爱情的颜色。蓝色除了有高远的意境外,更多的人把它理解成“忧郁“。爱的产生可以是瞬间的,但爱的维系却是一个绵长的、痛苦的、时刻受到文化和交流上制约的过程。所以说世上能够称之为爱的,都不容易,在月光下都是那么婉转深沉。爱又是简单平实的,很多我们口中说的爱情,只是脑子里短暂的化学变化,无法称之为爱!也正是这个原因,我觉得那首传诵千年的元宵小词应该是欧阳修写的,而细读过朱淑贞作品的人,会觉得她的作品不是蓝色的(而是青色的),不觉得她会写出这样举重若轻、清秀隽永的小词来。
而那些真爱,会在离别后的蓝色的天空奔涌。如果让我用另一首宋词来跟这首《生查子》呼应,我会设想出这样一个场景:你远远地坐在飘着纷纷扬扬的柳絮的树下,对我浅浅地微笑,你一身心字领的罗衣,低头弹奏琵琶,琴声的婉转流连一如你那双清澈的双眸。此刻明月尚在,彩云不知飘向多远的天空后,才会归来。
看到这里你大概知道了答案了,这是宋代大词人晏殊的儿子,那个跟他父亲截然相反、豪放不羁的晏小山的《临江仙》,后半段是这么说的:
记得小蘋初见,
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4 20:13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