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三点左右,我悠悠的坐在实验室的电脑傍边,等着6点下班,实验室其他日本人也是如此。忽然,连续的震动开始了,开始并不大,日本老板,一个矮小的瘦老头,开始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老板笑嘻嘻地跟我说:地震了。震动的时间接着开始有点长了,震度有点大了。老板戴个防护帽独自出去了,我也准备跟着带着防护帽出去,其他日本人却非常淡定,坐在电脑边一动不动,可能的经历地小地震太多了,基本上对这些地震没有什么担心。我拿着防护帽递给一个日本女孩,她接过防护帽以后,礼貌地说声谢谢,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没有多久,大地震开始了(以后才知道这个震中8.8级的大地震在我们这的震度是6级强),实验室的所有物品都在晃动,大冰箱彻底移位了,有药品跌落下来了,这个实验室变得一团糟,好在日本人防震设施完备,在大型设备下都有加固装置,在加上这次地震是左右移动的地震波,因为没有大型物件倾倒。此时,其他人日本人才感觉这次地震和以前的不一样,都带着防护帽躲在桌子底下。
第一波地震终于完了,一切似乎都平静了。大家站起来,准备收拾好跌落的药品,整理实验室。可不一会儿,地震又开始了,而且也比较强,老板从外面冲进来,大喊大家快走。我赶忙跟着老板从楼梯走下去,这是已经有幕墙板从顶上掉下来了,玻璃也有掉下来的,我们一直冲到空旷的空地上。这时其他日本人也从紧急通道下来,来到空地。这我才觉察跟着老板走楼梯是错误的,以前训练的时候都是从紧急通道走到空地。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从几个研究楼聚到空地,大家似乎并没有太多恐怖,聊天地继续快乐地聊天,似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地震。忽然,我们的实验楼有开始剧烈震动了,整个实验楼在地震中就如同风中的红旗飘飘(后来得知整个余震在我们这6级弱),大家开始感觉有某种恐惧。不久有消息传过来,震中在东北,仙台震度7级多,我们这六级强,有人开始焦虑了,纷纷打电话看家人如何,可是地震后电话很难打通。我也在担心我爱人,在保育所的小子。最后终于打通了,还好爱人和儿子无事。傍边日本人主动过来问我,家人如何,我说还好,反问他如何,他家在仙台,他说他老婆和孩子都好,但老爸在离震心很近的宫城县,一直联系不上,很担心。另一个日本人告诉我他活着这么大,这是他迄今碰到的最大地震。研究部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清点人数,看大家都无事后,宣布30分钟内大家回实验室,收拾东西赶快走人回家。
我赶忙和爱人一起开车到了保育所,大部分的孩子已经被家长接回家了,保育所的小阿姨们将剩下的小孩放在一个四周都是厚厚棉被包裹的小车内,孩子们在中间,所以小阿姨在四周,看的出她们很负责,精心保护孩子。爱人问我家小子地震时候在干吗,答曰睡觉,被地震吵醒了,吓得都哭了,其他孩子也大部分都哭了。
接孩子回家后,家里还好,被破坏的不厉害,就是停电停水。左思右想今晚余震肯定很多,家里今晚是不能住了,还是去附近的避难所,至少安全一些。惊讶地去附近避难所,就是一个小学校的体育馆,发现没有几个人,大概三四个母亲抱着婴儿在里面,没有电,又冷又暗,我家小子不干了,闹个不停。没有办法,又跑回家,发现邻居们都躲在车内,于是我们一家也在自己车里呆了一整晚,一晚上余震不断,而且初春的晚上还非常寒冷,但还好一切都算平安。车里听广播,似乎仙台那边已经有不少人遇难了,然后就是各个台不停地报道地震信息,所有的新闻和娱乐节目都停了。
一觉起来星期六早上,带着我家小子去医院,途中几乎没有建筑物受损的痕迹,惊叹日本的房子就是修得扎实,没有豆腐渣。发现医院一切如常,似乎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医院有水有电,超乎正常地平静。经过超市,发现超市外面排了一百多人的队伍,很诧异,初还以为超市打折,进去看是大家疯狂地采购,方便面已经空了,水已经空了,面包也没有了,甚至米都没有了。我们也不闲着,采购了一大堆,回家囤积,因为可能未来一周之后仍会有6级的地震。回家,水电已经修复,惊叹日本这些社会服务部门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这还不到24个小时,这在老欧洲估计是没有这种效率,中国估计也够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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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