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旅客止步”
    2月6日，拖着行李走下从北京西到T城的动车，距离下一班开往Y市的火车刚好还有半小时。下一段旅程还有六个半小时，没座儿。
    想到待会儿车厢里满地行李人挤人侧个身儿都不行还要给售货小推车让路的情形就有些无奈。拉着行李走到月台，没想到挤车的大部队还没到，侥幸1心理一作祟，偷着捡列车员不注意的空儿钻进一卧铺车厢。“能做一会儿时一会儿，最好不要发现我。”
    车厢靠门的第一个卧铺格子两张床下放着数箱橘子、香蕉水果之物，应该是为路上卖给旅客的。可能因为还没到时间吧，这节车厢里只有两个中间男人坐在从门口数第二格下铺的两张床位上，抽烟，聊天。从第三格的床铺开始往后都掩在半截门帘后面，帘子上有四个红字“旅客止步”。
    又不自觉了2，稍微掀开帘子看，车厢里并没有人，后面车窗的帘子全都掩着，车厢里的光线不太好，床铺被褥间透着一股子长期积压的尿骚味儿。放下帘子，在帘外窗户边的小座儿上就坐。
    五分钟过去了，没人理我；刚想着应该没事儿，对面车厢过来一位女列车员，正心虚，她却含混着什么“李车让你过来的？”我支吾了一下，她反倒笑语吟吟说坐好之后走了。
    十五六分钟过去了，想着应该没事儿了，对面车厢又过来一女列车员，刚告诉自己放沉着，她却说要看票。再问“是李XX让你过来的？”我说不是，因为没座位暂时坐一会。她的和颜悦色突转，脸部线条以神九上天的速度往下沉。说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我还想试图软磨硬泡坐一会，她开始扭头往外走。
    离火车开动还有七八分的时候，她带着一男列车员过来了。我正要起身告请只坐一程，只是还没张口，训斥的话已经劈头盖脸地来了。“怎么就你特殊？秩序是给谁设的？都这样这车上都如此还不乱了？……”被他的正义之问呛得无言以对，于是开始整理行李，准备让位。
    这当儿，却又有一制服车员与两对母女携包而至。堂而皇之地掀开旅客止步的帘子，走了进去……
帘后。“随便坐，随便坐 ……”
    突然，我就看见正义男制服脸上的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表情一时有些讪，没了刚才凛然的气势。 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出走的当儿，又进来一四五十的便服男中年，再次提帘而入……
    冷笑，无奈，我提着行李准备请正义制服让个道儿好往外走。 却见“正义”制服扭头对此前的女制服耳语了什么，转身走了。女制服上前一步按着我的行李箱低声道，“你不是没有座儿吗？什么都别说，我给你补张卧铺票吧！”
   “那……好吧。”我妥协3了。此时，距离列车开动还有三四分钟。从这里到硬座车厢还有十三节车厢要走，下车走赶不过去，提着在车上传过去不太容易实现。我安慰自己。
    重新补了近一百五十七块五，我在这节车上有了两个位子4。一个站票，一个中铺。
    六个半小时，我坐在窗前小座上走完了全程。
    期间，这节满员60人的车厢只有九人。
    5
                                             （未完待续。）

注释：
1、投机者与赌徒的必备心态。
2、那点可贵的羞耻心啊。
3、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不是陶渊明。
4、躺着，坐着，或站着。
5、何为对，何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