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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参会小感
过去的一周参加了在成都举办的第16届国际非连续变形分析会议(ICADD-16),颇有一些感触与大家分享。
首先这个大会是著名美籍华人数学力学家石根华先生一手创办的非常专业的一个高水平的国际会议,到今年已经是第十六届,参会嘉宾高手云集,享誉海内外。说起来,我跟石先生很有缘,我们竟然是来自一个县的老乡。他的老家在乐亭,我的老家在滦县,历史上曾经是一个县(滦州)。我老家的风俗,第一次见长辈,总不能空手,于是我带上两瓶澳洲的红酒就出发了。
这是我疫情后第一次回国,开始还有些提心吊胆,看周围人谁也不带口罩,于是也悄悄地把口罩摘了下来。国内,无论是上海还是成都的机场都人流如织,人们穿戴都很讲究,充满活力,跟之前的想象差别很大。
在宾馆里见到石老师,老先生很高兴,精神矍铄,完全不像80岁的老人,早餐一大盘子,有菜有肉,饭量一点也不比我少。我第一次感觉到他是我的老乡是当他说到“我们一定找个时间回老家整一顿,老家的菜好久没吃了”。这里的“整一顿”是我们老家的土话,就是吃顿大餐的意思,从石老师嘴里说出来,倍感亲切。另外,我跟石老师说,我给您带了个小礼物,不成敬意。石老师见状,连忙客气,说,我就收一瓶就好,你带一瓶回去。话说到此,很多朋友可能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我带回一半礼物?在我的老家,我小的时候春节母亲经常带我去亲戚家拜年,那个年代,一包点心(我们叫核桃酥,或车压酥)都是好东西,给人拜年要是拿两包点心,那是相当有礼了,为了表示客气,通常主人在客人临走时会“压”回一包点心,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要用“压”这个词表示还回,可能也是土话吧。
不多时,见到了郑宏大教授,郑教授的理论功底深厚,我之前学习过他的不少文章,很有收获。他送我一本他刚出版的书,正是我需要的,非常感谢。突然觉着没从国外带点礼物给郑教授有些失礼。好在郑教授看起来像个大侠似的,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节,我这样安慰自己。石老师问郑教授在忙什么?郑教授说最近有点累,干不动了。石老师说,我这个年纪都没喊累,你这个小伙子竟然喊累?!郑老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场合,可能只有石老师敢喊郑教授小伙子。一个插曲需要说一下,因为个人原因本来要亲自来参会的欧洲一位大教授来不了了,只好把自己的报告录下来,放到主旨报告最后放给大家。既然是录像,同时又到中午快吃饭的时间,很多观众陆续离开了,而石老师和郑教授说Yourself 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要听完他的报告。
除此以外,会议上认识了两位来自日本的华人教授,一位是日本的工程院院士陈光齐教授,一位是来自日本京都大学的王立功教授。我对日本的教授一直很敬仰。我的床头就放着一本菲尔斯奖得主日本著名数学家广中平祐的自传《数学与创造》,我读了不下十几遍,很有收获。陈院士也是著名学者,我之前研究过他的不少经典文章。欢迎晚宴上,我和奇华教授给他敬酒,我其实准备了一个问题,想跟他探讨,只是不太确定那个场合合不合适。出乎我的预料,陈院士似乎对这样的具体问题更感兴趣,跟我们讨论的很激烈。我早就知道他厉害,但只有真地跟他过过招,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也一直跟我的学生讲,开会不要光顾着套瓷,加个微信什么的,大人物根本记不住,你要做的就是准备好问题,大胆地跟高手过过招,这样才会成长地快。王教授应该跟我年纪差不多,吃完饭我们一起走回住的地方,聊了一路。他说,国内不像外面报的这个那个的,这不挺好嘛,我深表赞同。
说一句会议组织,真地没话说。以富院长和迎宾教授为首的组委会事无巨细,大会组织尽善尽美。这让我倍感压力,因为我要从他们手里接过下一届大会的大旗,在我所在的澳大利亚纽卡斯尔大学举办,作为下一届大会主席,我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我向他们请教经验,他们告诉我,要像石老师的关键块体理论一样,抓住关键问题,关键问题解决了就一定会成功。什么是大会的关键块体呢?我要好好想一想。。。
除此以外,这开会的三天期间,我之前指导过的八九个学生陆续从不同的省份要么坐飞机要么坐火车过来。我说你们不用专门跑一趟,我知道他们这个阶段正是事业上往前冲的阶段,非常忙,我们微信上聊聊就好,可他们非要来,我也没办法。这些学生,现在想起来都被我骂过,骂得还挺厉害。多年之后,不但不记仇,还挺有情义,让我有些感动。不说这些了,说多了,有点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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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9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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