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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地方、澄蓝色的海洋与天空——冰箱贴里的澳大利亚(三) 精选

已有 4992 次阅读 2016-2-25 00:04 |个人分类:南游记|系统分类:海外观察

【《冰箱贴里的世界》澳洲篇,总第42篇】

  最初到达澳大利亚的英国人面对如此巨大的远超本土面积的国家,如何给这些新地方取名字会是个大问题,我想当时的英国人是会理屈词穷的吧。
  但是家乡情结使得他们还是要向故国瞻望致敬,所以,在给所到之处取名字的时候就不断地和老家的人、地取得直接联系。
  于是,1788年1月26日,由菲利普船长率领的一支有六艘运送囚犯的船队抵达澳大利亚,正式在澳大利亚建立起第一个英国殖民区后,将登陆之处直接就叫了“悉尼”,这是为纪念当时的英国内政大臣Sydney而取的名字,这算是人名映射到地名。类似获得命名的还有墨尔本,女王任命政治家墨尔本勋爵为澳大利亚的第一任首相(任期1835-1841),后来,这个原名为杜提加拉的港口就改称墨尔本。北部的达尔文自不必说,也是一个道理,无非致敬的由政治家变成了博物学家而已。
  不仅今天的城市如此,我们从州的名字里也可以观察到这个问题。维多利亚州显然是为了纪念维多利亚女王,她如果不是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也庶几近之了,正是在她的任期内成就了“日不落帝国”的大业,所以用她的名字命名个州什么的实在不算啥,完全可以理解。事实上,澳大利亚的两个州都致敬了她,东北部那个州当然也是女王的,词穷又恋家的英国人就将其命名为“昆士兰州”,Queen’s Land,所谓“女王的土地”之意也。
  两州之间还有首都堪培拉所在的新南威尔士州,这个对应英国的威尔士南部。而大陆上的其他三个州命名更加随意了,叫做什么“西澳洲”、“南澳洲”、“北领地”什么的,不知道是否和新来澳洲的囚犯们没多少文化有些许的关系?即便名字是监押他们来的“董超薛霸”们起的,就如小品里给孩子起名“海南岛”、“吐鲁番”似的,无疑也没怎么用心。

  走遍澳洲其实没啥太大意思,自然风光当然还是不错的,黄金海岸,大堡礁都有着极其优美的自然风光。或者说,澳大利亚整个海边都还不错,但是相似度也很大。无非湛蓝的海洋,蔚蓝色的天空之类;然后就是特色的动物,有袋类,这个州的特色动物和那个州差别也不大,无非数量上的差异而已。
  而城市本身都是人造的,那建筑,除了悉尼歌剧院具有独特性之外,其他城市的建筑也都向着英国致敬,或者带了后期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基本风范,就如埃菲尔铁塔所代表的当时钢架结构一样,进入了阿波里奈诗里的蜜蜡波桥一样是这个风格。
  所以,我手头的那些城市风光冰箱贴也就非常乏善可陈了,当然,我说的是澳大利亚悉尼之外的其他城市。
  比如,下面这个来自昆士兰州Mackay的,它就是一张照片的冰箱贴版罢了。灯柱、棕榈树、玻璃外墙的建筑,街头小憩用的大伞、汽车,这是几乎在任何欧美澳城市街头都比较容易看到的。
 


  还有,来自墨尔本的两件冰箱贴,也是照片的版,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建筑、有轨电车,让人说不出什么好来,当然也说不出什么坏来。如此,我们还是把目光投向冰箱贴里会有而在我记忆深处始终留存的澄蓝色的海洋和天空吧。 



  澳大利亚史中记载了这样的重大事件,发现澳大利亚的时候人们从海边上岸后却被高山挡住了去路,然后就一直在海边驻足,那些著名的城市墨尔本、达尔文、珀斯等都在海边。并不是人们不想去更远的内陆,而是高山相阻,无法找到前进的方向。终于有一天,一个人爬上了海岸通向内地的大山的山顶,惊异地发现那边是一片怎样的美丽平原啊。这样,澳大利亚海岸线发现史才真正地变成了澳大利亚发现史,更为广袤的地域终于呈现在人们面前。
  登上山顶,可以清楚地看到另外一边是更深阔的大陆,一边是海洋,一边是沙漠,两相对比之下,对比带来的冲击极其强大。海边有人在沙滩上晒太阳,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经常会一个人享有一片海滩,对于观者而言就显得特别寂静。
  从山顶俯视水面则会有眩晕的感觉,因为海水太蓝了,蓝的象世界上最多情的眼眸,但是再深的蓝也没有能遮掩住海底优游的水草,海水浮动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水草在优雅地集体招摇。
  时近中午时分,阳光使得水面有点明亮的意思,阳光达到之处,波光粼粼,好在因为水面太大,倒是没有照眼的感觉,就觉得澄蓝色的大海有了生命的形象,在用偶尔的跳跃和不停地缓缓起伏来告诉拜访它的人们。
  我到过青岛和厦门的海滨,分别在栈桥和胡里山看过近处的大海茫茫的样子,可是,太多过往的船和高耸的小岛遮住了眼光,总是不能及远,而近处注视的时候,有着诸多漂浮物因此发黑的海面还有了一股腥臭的气息,总是让人紧皱眉头,有人说崂山脚下的大海会如《尼罗河上的惨案》电影中澄蓝色大海一般的景象,我当时却没有发现,也许是希望太多,也许是现状如此吧,就这样,我在一个南半球的国度完成了发现美丽大海的惊喜,和蓝天的试图完全包容你的全部身心不同,大海的澄蓝色可以扩展人的胸怀,在大海之上,你可以一切愁闷得以舒展,也许会激起更多的雄心壮志。
  偶然回头张望时,我会常常发现很久没有注意到这天的蓝了,少年的我不时困惑着,不知道是蓝天越来越小,还是天蓝的时候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我去那小山上去寻找融化在蓝色里的感受,却每每失望而归,那漂浮的白色或者灰黑的云朵总是阻碍了我的视线,消灭了寻觅的意义。而山上只有清凉的风起,吹乱了少年早熟的心,在黛青色的山石间发散成匍匐的样子。


  对于蓝色的寻觅是我心灵间歇中时时考虑的事情,回顾个人更远的过去,一个成长中的少年,在学校里,在田野中,在小山坡上,在有限的时间里试图参透蓝色的意义,在徘徊复徘徊里,他逐渐长大了。
  这澄蓝色的梦想却没有如儿时一样同步增长,似乎已经不再击中心灵,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澳大利亚的天空。
  其实,住处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四周的房屋零零落落地散布在海边典型的高低不平的坡上,除了房子本身是直立的,甚至连房前屋后的大片草地都是依山坡而随意地倾斜着,这里应该算是城市的郊区或者干脆就是乡下的小镇了,常常走很久也看不见行人的痕迹,而荒草在野地里疯长着。
  在路上,我经常体会着这种没有喧嚣的寂寞,看风吹倒了长得太高的草,听不远处公路上传来汽车急驶过的摩擦声。高兴的时候我就吼起歌,有时很放肆,但是我知道,这些放肆只能回荡在旷野里,即使会有藏在草地里的鸟偶尔飞起,也只充当了抚慰我寂寞的自然回音。
  但是我感觉到我是在那蓝色里了,四望时,不远处有些静默的树,而覆盖那树的就是久违了我的澄蓝色的天空。我那少年时期的印象就一下子跳到脑海里。
  天蓝的特别纯粹。有时候,由近及远因为距离的关系而呈现出浅蓝和深蓝的不同意思,近处的浅蓝色逐渐向远处的深蓝色过度,看近处的时候觉得明快,这明快牵引着自己的视线向着更蓝处漫溯,觉得就象一种无法回避的诱惑一样,心思随着这渐蓝而沉醉下去,随着思维的丧失,然后全身就融化了;有时候,深蓝色会集中在头顶,浅蓝色则均匀地从蓝色的核心向着四周缓缓地浅下去,过度的如此自然,没有明显的边界,让人理解着和谐的最佳境界。
  其实,这里的天空以前不是这么蓝的,我去的路上遇见过一个澳大利亚人,他说那里一度特别脏,主要是因为有煤矿的缘故,而且几乎都是天然的露天煤矿,后来政府注意到这个问题,挖煤的技术有所提高,同时也注意到了环保的问题,这样,煤灰色的天空逐渐还原成了澄蓝色的天空。
  幸好我到这里的时候就只见到美丽的让人心生无穷遐想的天空了,看着这蓝色,就可以回想起种种美好的事情和感情,少年时期那种试图贴近成年人心灵的怯怯的期望就又在怀中了。
  有时,雨会温和地落下,天空在酝酿雨的时刻象是由澄蓝色通过不断叠加而不是变色而成为更深的蓝,蓝得不可琢磨,正犹豫间,身边已是蒙蒙的细雨了,但是雨和天空一样,在你的身边不激起任何涟漪,只是轻轻的落下,温柔的给你寻找躲雨的时间,不过,却是很少人会躲雨的,人们多是继续优雅行路,甚至看不到一丝的慌乱,开始的我特别不习惯于此,一见雨来,匆匆跑去,倒是少了些当地人雅致的品雨乐趣了,后来发现雨的来临是如此的温柔体贴,似乎知道你只是个心灵干渴的旅人,它的细腻只是希望象融化你到蓝色里一样融进那无边的雨丝里而已。
  雨过后是瓦蓝的天空,比雨前的澄蓝多了些清新的味道,登高远望的时候,蓝色更加清楚,更加充满诱惑,让你的心发出“太美了,让我停住吧”的轻声呐喊。
  看着这无尽的蓝色,我会想起那吟咏文森特•凡•高的歌,关于布满星星的夜晚和瓷蓝色的眼睛。胡里奥•伊格来西亚斯(Julio Iglesias)唱过,我喜欢他怪异的西班牙颤音和嗓音里包含的来自地中海的热烈与深情。
  我有些困惑,不知道凡•高的瓷蓝色的眼神是否可以和我现在看到的澄蓝色相比,也许相比之下,瓷蓝色更加明亮,而澄蓝却有着非常明确的层次感和透明感。

 

   我得到过澳大利亚的海洋和天空,你呢?

  难道也只是这块讨厌的冰箱贴?

  而即便你计划要去澳大利亚,也有一场漫长的难以名状的长旅?

   不过没有关系,总有澳洲的主人愿意带你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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