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引用王国”是否可行？

本文作者Aurélie Carlier、Hang Nguyen、Lidwien Hollanders、Nicole Basaraba、Sally Wyatt和Sharon Anyango*回顾了他们为在学术写作中创建一套更公平的引用体系而开展的工作，强调了改变引用实践现状中所面临的挑战，并指出了作者和读者如何朝向一条公平引用之路迈进的方法。

“它们”是谁？—— 它们常常作为一份清单出现在一篇文章的结尾，有时按首字母顺序排列，有时按编号排列。在“它们”之中，作者的first name并不总被包括在内；在长列表中的作者则被统一简化为 "et al."。“它们”是我们作为研究人员所需阅读的大量文章、书籍、报告以及其他文件。“它们”也很重要——引用很重要。因为它们成就了文章的声誉，并决定着一项科学事业的成败。

引用、注释、参考文献—是任何形式的学术工作的核心。它们是我们参与和学者、科学家以及研究人员的持续对话的一种方式，也是我们对知识的积累和修正作出贡献的一种方式。

Diana Kwon最近在Nature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概述了一些近期为女性和少数族裔群体改善 "引文公正 "的举措：

我们需要特别关注我们所引用的对象，因为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对女性、有色人种和其他少数族裔群体的文章引用量显著不足。

当我们实现从学生到研究人员的角色转变，并更多地参与到出版工作时，引用表明了我们想与谁产生联结，想为哪些学术话语做出贡献。引用他人的文章表明我们已经阅读了与自己的领域相关的文献，并承认了我们前辈们的智慧结晶。此外，它还能警醒我们避免学术不端行为，即把别人的学术成果占为己用的做法。

女性、有色人种和其他少数族裔群体正被系统地引用不足（详情请参见Caplar, Tacchella and Birner, 2017; Chakravartty, Kuo, Grubbs and McIlwain, 2018; Fulvio, Akinnola and Postle, 2021）。对于这些作者的引用常隐藏得与其身份一样深。对于女性和有色人种来说，人们往往得根据他们的名字和姓氏才能勉强推断出其身份。而关于这些人的性别乃至多样化的性别认同，除非作者在文章中做出明确声明，否则多半是无迹可寻的。

该项目研究人员最近为一项女性赋权运动Female Empowerment Maastricht University network (FEM）制定了一份指南，简称为UM Citation Guide, A Guide by FEM。这份指南旨在提高所有少数群体对知识贡献的可见度，并鼓励相关工作者反思自己的引用实践。

那我们具体该做些什么来提高这些群体对知识贡献的可见度呢？针对不同的受众有不同的做法。例如，指南提醒作者要仔细检查他们直接引用的是谁，转述的又是谁，因为前者可能更有权威；学生可以提醒其同学和老师反思他们阅读清单中的作者性别和其他潜在的偏见；编辑和审稿人则有必要检查一些由专业协会制定的相关准则（比如有些期刊会建议作者提供引文多样性声明）。

身为作者，自引也是常有之事。但这样做的同时我们必须帮读者做一些区分：即你并非只在盲目地自我推销，更重要的是让读者了解你思想发展的进程。Dalmeet Singh Chawla在一项关于自我引用的调查中指出，男性比女性更倾向于自引。

有关引用的政治圈子是复杂的。Nicole Holzhauser向我们展示了包括性别在内的社会资本如何塑造了20世纪的社会学典范。Eamon Duede指出了行为层面的偏见是如何塑造引用实践的。Shannon Mason和Margaret Merga则提醒我们，不那么 “有名 ”的期刊反而可以提供更多样化的研究。这些学者意在告诉我们，提升引用的公正性意味着不能只关注期刊影响因子，而应把目光放得更远更包容，以发现更多有趣的、有价值的文章。因此，关注引用实践也应成为呼吁开放科学的一部分。

在编写该引用指南时，作者受到了Catherine D'Ignazio和Lauren Klein的“理想化的引文衡量指标”的启发。这些指标作为附录收录在他们的Data Feminism一书中。该书要求作者承诺排除万难，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进行引用。例如，作者要承诺对促进交叉性女权主义的发展、对引用公正度和透明度的提升负责。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未能实现将对女性、非二元性别者和有色人种的文章的引用率提高到参考文献的75%，这一尝试仍是令人钦佩的。因为在这一过程中，他们承认了自己在美国精英机构中享有的特权地位，以及这些地位和资源对他们知识的获取所产生的影响。

认可本身并不足以改善阻碍女性和其他少数群体事业发展的结构性不平等现象。我们不可能仅凭引证的方式来实现平等。

只要引用仍然是自尊、声誉和可信度的标志，我们就需要确保女性和其他少数群体的文章得到恰当的认可。但是认可本身并不足以改善阻碍女性和其他少数群体事业发展的结构性不平等现象，我们不能仅凭引证的方式来实现平等。我们仍需要综合考量其他诸多方面来实现学术领域的公正，其中包括促进反歧视的招聘实践、平等的工作和晋升机会、平价的儿童保育和医疗、包容性的工作环境等。

该指南的作者来自不同的学术背景，因此都有各自不同的引用习惯。在作者们相互讨论并分享一些引用规范和实践的过程中，他们有时会惊讶地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不同的方式来感谢和认可那些曾启发过自己的学者的贡献。

这份指南并不是最终定论，却可以用来激励所有学生、教师、研究人员、编辑和审稿人不断反思自己的引用习惯，并为实现最大程度的引文公正尽一份力。

参考文献：

https://blogs.lse.ac.uk/impactofsocialsciences/2022/05/16/aspirational-metrics-a-guide-for-working-towards-citational-justice/

翻译：Yulia

校对：H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