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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为出席第8届环太平洋陶瓷与玻璃技术大会(8th Pacific Rim Conference on Ceramic and Glass Technology, May 31-June 5, 2009, Vancouver, Canada),时隔18年访问了加拿大美丽的西海岸城市温哥华。许多朋友因担心H1N1疫情取消了这次行程,我大概算是国内少有的几个毅然前往的“勇者”之一。到达后,当清新的空气裹着淡淡的杜鹃花香扑鼻而来、当初对H1N1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我一直对温哥华怀有特别的亲近感,她既是我走出亚洲的第一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国际会议的城市。1991年春天,我获得东京大学博士学位后、在日本一家大企业-古河电气工业公司的中央研究所找到一个研究职位。而为了出席7月底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的国际会议-Singtering’91,我一直等到8月初才进公司正式上班。刚踏上北美土地时那份激动、期待与不安,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出国去日本留学。加拿大是美丽的,西海岸舒适的气候与清新的空气更让人心旷神怡。而当我独自一人操着有限的英语,顺利地找到了会场-碑诗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lumbia)与宾馆时,一种特别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第一次在国际会议上用英语演讲,更是一种令人难忘的经历。由于准备充分,演讲本身倒算顺利,可轮到讨论时问题就来了,怎么也听不懂提问者的问题,急得直冒汗。幸好当时有一位在英国获得博士学位的华人学者在场,经他热情的说明,我才得以弄清对方的提问,并令人满意地回答了有关问题。当时看着台上一个个年长的学者、尤其是那些特邀报告人侃侃而谈、娓娓道来的神采,只是一个劲地佩服,心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象那样就好了。
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在国际会议上早已不再是那个青涩拘谨的新手。当自己也时常作为国际会议特邀报告人出现,也不时成为国际会议的组织者之后,却全然不是当时想象的那般惬意。看到会场上越来越多的新面孔,想到一个个从前崇拜的或熟悉的面孔逐渐不再在会场出现,沧桑之感常油然而生。
曾几何时,我们已经不再能听到那位谈笑风生、和蔼豁达的国际陶瓷学界泰斗-W.D. Kingery教授爽朗的笑声。而当2000年7月我们在斯骆文尼亚古镇-Bled组织第一届微波材料及其应用国际会议(MMA)时,微波材料的先驱者、斯洛文尼亚Josefe Stenfan Institute的D.Kolar教授却已再也不能加入我们的行列。我们随后将MMA发展成两年一度的系列国际会议,算是对Kolar教授最好的纪念。而这次出席第8届环太平洋陶瓷与玻璃技术会议期间,得知电介质材料领域国际著名学者、低调朴实的R.E.Newnham教授仙逝的消息时,我不禁惆怅良久。回想起1998年夏天在日内瓦湖畔与Newnham教授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先生之音容笑貌依然历历眼前。
值得庆幸的是,每次国际会议上总能遇上几位精神矍铄的老前辈,如国际电介质材料的泰斗-Cross教授,著名无机材料合成专家吉村昌弘教授,著名电介质物理专家Pezelt教授等。每次遇上他们,都让人感到无限的宽慰与振奋。吉村教授已经退休多年,却长期坚持自费出席各种重要国际学术会议,其精神令人肃然起敬。据说,日本还有不少吉村先生这样的长者,他们退休后自费从事科学研究,自费参加国际会议。他们追求的也许是自己的兴趣,也许是心灵的充实。无论如何,他们是可敬的。
而更让人欣慰者,还是一代代学界新人总是不断地带给国际会议以勃勃生机与款款希望。他们伴随着国际会议由幼稚而成熟,由羞涩而从容,由拘谨而自信。国际会议就是这样,在后浪推前浪的洪流中,一代又一代学者在其中锻炼、成长……
这次会议与本人从事的电介质材料密切相关的分会主要有Simposium 11-Advances in Electroceramics与Simposium 12-Microwave Materials and Their Applications。我在两个分会中有众多老朋友。能再次遇到芬兰的H. Jantunen、韩国的E.S. Kim、美国的I. Levin、葡萄牙的P.Vilarinho、日本的H.Ohsato与H.Funakubo、瑞士的A.K. Tangantsev、斯洛文尼亚的D. Suvrov、英国的R. Freer与P.K. Petrov等老朋友,自然十分高兴。更高兴的是,第一次遇到了神交许久的J.Am. Ceram. Soc.主编-D. Jahnson教授。只是由于H1N1等原因,该领域许多朋友这次未能到会,我为未能听到他们精彩的演讲而略感失落,但愿不久能在下次国际会议上与他们相遇。
由于我的报告被安排在最后一天(6月5日)上午的第一个,开始真担心再次体会“人去楼空”的伤感。也许因为最后一节的主题是多铁性材料这一前沿问题,意外地留下了不少听众。受到这一“惊喜”的激励,不禁精神为之一振,算是做了一场自己颇为满意的报告。
飞机载着我与这些零散的思绪、以及其他怀着不同思绪的旅人,跳跃式地追赶着时间,穿越太平洋上空、向着彼岸飞行。不知何时,我听着机上的音乐、进入了略带颠簸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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