蒺藜外墻見，

宮檻隱奧春。

誰敢述亂色，

君醜誡後人。*

*和劉長卿《春草宮懷古》韻：

君王不可見。芳草舊宮春。

猶帶羅裠色。青青向楚人。

劉長卿(709-780又有726 – 786一說)，字文房，唐代河間今河北河間人。24歲(唐玄宗天寶年間)中進士，因性格耿直得罪當朝權貴下獄被貶，官終於遂州刺史。享名於中唐詩壇，有“五言長城”之稱。留有《劉隨州詩集》。

一、原詩  二、墻有茨·小序  三、章字詞解  四、譯詩

文中帶*號者爲拙筆所加。

一、原詩

共三章，每章六句。

·墙有茨，不可埽(sǒu)也。中冓(gòu)之言，不可道(tòu)也。所可道(tòu)也，言之醜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二、墻有茨·小序

《序》：“《牆有茨》，衛人刺其上也。公子頑通乎君母，國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孔疏：“此注刺君，故以宣姜繫於君，謂之君母。《鶉之奔奔》(*《鄘風》)則主刺宣姜與頑，亦所以惡公之不防閑。詩人主意異也。”

鄭箋：“宣公卒，惠公姬朔(?―公元前669，衞國第十六位国君，後宣姜共謗太子伋)幼，其庶兄頑烝於惠公之母，生子五人：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

陸音義：“茨，徐資反。……宣公庶子昭伯名也”。

*【蒸】子上與母通姦稱“蒸”。衞宣公姬晉(？-700年，春秋衞國第15任君)劫娶儿子的聘妻宣姜，宣公死後，庶長子頑又与宣姜私通生下三男二女。見《邶風》。

孔疏：箋“宣公……夫人”，“《左傳》閔二年曰：‘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於宣姜，不可，強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服虔云：‘昭伯衛宣公之長庶，伋之兄。宣姜，宣公夫人，惠公之母。’是其事也。”

朱熹《詩序評說·墻有茨》，無評論。

第一章：·墙有茨，不可埽(sǒu)也。中冓(gòu)之言，不可道(tòu)也。所可道(tòu)也，言之醜也。

【牆有茨，不可埽(sǒu)也】

【墻有茨】毛傳：“興也。牆所以防非常。茨，蒺藜也。欲埽去之，反傷牆也。”

鄭箋：“國君以禮防制一國，今其宫内有淫昏之行者，猶牆之生蒺藜。”

朱傳：“茨，蒺藜也，蔓生，細葉子，有三角，刺人。”

【埽(sǒu)】朱傳：“埽，叶蘇后反”。康典第163頁：“又叶蘇後切。音叟(sǒu)。《詩·鄘風》：墙有茨，不可埽。叶下道、醜。道叶頭上声。”

【中冓(gòu)之言，不可道(tòu)也】

【中冓(gòu)】毛傳：“中冓，内冓也。”

 鄭箋：“内冓之言，謂宫中所冓成頑與夫人淫昏之語。”標點。 陸音義：“冓本又作‘遘’，古候反(gòu)，《韓詩》云‘中冓，中夜，謂淫僻之言也。”

孔疏：箋“内冓……之语”，“《媒氏》云：‘凡男女之隂訟，聽之于勝國之社’。注云：‘隂訟，争中冓之事以觸法者，勝國，亡國也。亡國之社，掩其上而棧其下，使無所通，就之以聼隂訟之情，明不當宣露。’即引此詩以證之，是其冓合淫昏之事，其惡不可道也。”

朱傳：“冓音姤(*gòu)”：“中冓謂‘舍之交積材木也’。”康典第56頁：“《前漢·梁共王傳》：聽聞中冓之言。註：應劭曰：中冓，材冓在堂中。顏曰：舍之交積木材。蓋閫(*kǔn門檻)內隱奧處。”

康典第56頁：冓，“《說文》：交積財也。象對交之形。……又中冓，宮中構結深密之處。《詩·鄘風》：中冓之言。”

【道(tòu)】

朱傳：“道，叶徒厚反”；“道，言醜惡也。”陈第《毛詩古音攷》卷一：“道音島”。顧炎武《詩本音》：“埽，三十二晧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三十二晧”。

朱傳：“道音徒厚反(tòu)。”康典第246頁：“徒厚切”。康典第163頁：埽“叶下道、醜。道叶頭上声。”

【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毛傳：“於君醜也。”

章解：

孔疏：“墙有……丑也”，“言人以牆防禁一家之非常，今上有蒺藜之草不可埽而去之，欲埽去之仄傷牆而毁家，以興國君以禮防制一國之非法。今宫中有淫昏之行不可滅而除之，欲除而滅之，反違禮而害國。夫人既淫昏矣，宫中所冓成此頑與夫人淫昏之語，其惡不可道。所可道言之於君醜也。君柰何以不防閑其母，至令有此淫昏。”

朱傳：“舊說以為宣公卒、惠公幼，其庶兄頑烝於宣姜，故詩人作此詩以刺之。言其閨中之事，皆醜惡而不可言，理或然也。”

第二章：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

毛傳：“襄，除也。”朱傳同。

【中冓之言，不可詳也】

毛傳：“詳，審也。” 陸音義：“詳如字，《韓詩》作‘揚’，揚猶‘道’也。” 朱傳：“詳，詳言之也。”

【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毛傳：“長，惡長也。” 朱傳：“言之長者，不欲言而託以語長難竟也。”

第三章：·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牆有茨，不可束也】

毛傳：“束而去之。”朱傳同。

【中冓之言，不可讀也】

毛傳“讀，抽也。”鄭箋：“抽，猶出也。” 孔疏：傳 “读，抽”，笺“抽犹出”，“上云‘不可詳’則此為讀誦於義亦通，必以為抽者，以讀誦非宣露之義。傳訓為‘抽’，箋申‘抽’為‘出’也。” 朱傳：“讀，誦言也。”

【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毛傳：“辱，辱君也。”朱傳：“辱，猶醜也。”

跋：

朱傳：“楊氏曰：公子頑通乎君母，閨中之言至不可讀，其汚甚矣。聖人何取焉而著之於經也？蓋自古淫亂之君，自以為密於閨門之中，世無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聖人所以著之於經，使後世為惡者，知雖閨門之言，亦無隱而不彰也，其為訓戒深矣。”

四、譯詩

墙有蒺藜不可帚，宫中之言不可透，所可透言言亦醜。

墙有蒺藜不可傷，宫中之言不可詳，所可詳言醜言長。

墙有蒺藜不可除，宫中之言不可讀，所可讀言讀受辱。

2022年11月27日星期日  2023年1月1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