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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初,我们陕西省动物研究所退休老专家吴家炎研究员因病去世,中国科学院西安分院、陕西省科学院发来唁电。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前辈、好同志、好老师,祖国失去了一位有突出贡献的动物学家,大家深感悲痛。吴家炎先生一生的奋斗经历,充分体现和弘扬了宝贵的科学家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前几年,研究所计划编写所志,我在做科研和管理工作的同时,有幸与吴家炎、权清转老师两位老师一起筹备并写好所志初稿,就跟吴老师熟悉起来。吴先生说他特别高兴接受编写所志的托付,研究所从1963年建“队”开始,1978年改“所”至今,研究人员已是第三代了,为了记录走过的道路,他是老骥伏枥,为了那些曾为创建研究所付出心血的老同事们,自己拼死也要一博!许多老同志做了艰苦卓绝的研究,大部分人如今都不在了,我们要用所志来纪念他们,激励后人。
吴家炎先生担任所志主编并整理编写前三章,权清转老师和我分别调研编写后面几章,沈均梁、赵开生老师配图,杨晓静同志排版设计。在所领导全力支持下,吴家炎先生带领我们分工协作,得到所里各部门大力协助,不少老前辈充分信任我们。吴老师以八十岁高龄,期间克服夏季高温天气,几乎每天来所里资料室查阅档案,亲笔抄写资料,联系各位老专家和在职同志面谈。经过8个月齐心协力的工作,我们完成了所志初稿交给所里审阅。吴家炎先生严谨认真的作风感染了每一个人。
我跟吴家炎先生在一起时,他多次动情地回忆自己的年轻时代。1951年,他在重庆上初三时年方15岁,就积极响应国家“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毅然报名参军,在重庆解放军第二炮兵学校学习了一年半,然后到云南昆明军区,被分到陈庚大将所在的13军38师炮兵团任炮兵军事教员,后到炮兵连任排长。1955年,彭德怀元帅担任国防部长对军队进行调整,吴先生复员回到重庆时才19岁,他继续读高中考上西北大学生物系。
根据所志初稿里关于吴家炎先生本人来自档案的记录,吴先生1936年8月出生于湖北武汉,1962年从西北大学生物系毕业进入陕西省动物研究所前身秦岭生物资源考察队,是我们所的奠基人和创业者之一,曾任陕西省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国家林业局西北濒危动物研究所所长,兼任中国生态学会、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理事,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物种生存委员会(IUCN.SSC)专家。吴家炎先生毕生从事兽类分类区系、生态生物学研究,进所40余年先后主持并承担国家林业部、中国科学院、国家及陕西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余项,主持中美、中日合作课题2项,主持林业部“中国麝类”课题。他一生发表论文80余篇,主编专著8本,代表著作有《中国羚牛》、《中国白唇鹿》、《中国麝类》等,他主编的《中国动物志•食肉目卷》、《陕西省珍贵经济动物图志》、“中国羚牛系统研究”、“中国羚牛生态生物学及保护研究”分别获林业部科技进步二等奖、陕西省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三等奖、陕西省科技成果三等奖(均为第一名)。他首次发现中国羚牛不丹亚种,系统研究了中国特有种羚牛及白唇鹿的生态生物学特征,提出羚牛及北美麝香牛进化关系的新观点,为保护研究这些珍贵动物提供了科学依据。还为陕西省划定了11个保护区。他9次应邀赴美国、加拿大、日本及丹麦参加国际会议,1993年应邀赴美国阿拉斯加大学作访问学者2年,1993年10月被授予“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同年经国务院批准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他和所里许多老前辈为我国野生珍稀动物研究和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吴家炎先生1996年9月退休后,十多年来始终坚守在科研事业第一线,指导并培养多位青年科技人员,跟他们一起查文献,同去野外出差考察。吴先生始终不忘入党初心,退休不退志,坚持发挥余热,2011年获中国科学院西安分院、陕西省科学院优秀共产党员荣誉称号。他特别支持我负责的退休党支部工作,每年都积极参加支部活动,为武汉疫情热心捐款。吴先生十分赞成我几年来业余参加中国科学院科普团西安分团的科普活动,鼓励我们以科学院和研究所的专家力量为社会做贡献,启迪孩子们科学梦想。
吴家炎先生看到我2018年转发熊猫教授白忠德老师呼吁给佛坪县图书馆赠书的微信后,立刻就整理了一批书籍和光盘,托我快递捐赠给佛坪县图书馆。吴先生说:佛坪县国家级保护区是我们研究所委托他和几位专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去划定的,他对佛坪很熟!特别是跟保护区内大古坪、岳坝、大城毫、三官庙的老乡都很熟,做点赠书工作也应该的!
在吴家炎先生的儿子吴文健老师心目中,吴先生热爱祖国、感恩时代,是共产党员、老战士、科学家、男子汉、严父、良师等多重角色、人格、价值观的集中体现者,并且体现得十分完美统一,未留任何遗憾。吴先生退休后的二十多年间,过得充实而幸福,为家族撰写传记,为动物所编写所志,到国内国外旅游,出席母校校友活动,与子孙们常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半遇到全球大疫,积极为武汉防控疫情捐款,关心着同胞们安危。
什么是科学家精神?就是胸怀祖国、服务人民的爱国精神,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追求真理、严谨治学的求实精神,淡泊名利、潜心研究的奉献精神,集智攻关、团结协作的协同精神,甘为人梯、奖掖后学的育人精神。回顾吴家炎先生学习和科研的一生,他年轻时为祖国参军入伍,大学毕业后既是一名优秀的科技工作者,又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他身上充分体现了这六个方面的科学家精神。
回忆我跟吴家炎先生一起工作的七八个月时光,他学养深厚,谦虚和气,心地善良,体谅年轻人,乐于提携后进。吴先生虽是八十余岁高龄,依然有一颗年轻的心,他思维敏捷,做事周密,不辞辛苦,亲自上下楼查阅资料,用笔书写历史。他还想着多鼓励年轻同志,提醒大家注意休息。所领导多次赞扬吴先生公道正派,高风亮节!大家对吴先生由衷地尊重。吴家炎先生用自己做人做事的品德和言行,让我们看到了动物所老一辈科学家的高尚情操和奉献精神。
吴家炎先生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是他跋涉在科学道路上的科学家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进。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传承和弘扬宝贵的科学家精神,为祖国生态文明建设和野生珍稀动物保护事业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吴家炎先生出版的部分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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