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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蒹葭》,是2500年前的一首秦地民歌,是伟大现实主义的社会生活创作,在我国诗歌史上影响十分深远。我在学习赏析这首诗歌过程,感到诗文的某些核心内容被现代的一些文人学者误解错译了。比如,余冠英先生的译文第一、二句译成:“芦花一片白苍苍,清晨露水变成霜”,展示深秋景色。全诗三章,忽略了主题“蒹葭”和“河水”的季节变化,把两岸“伊人”的思念,凝聚在可望不可及,略带凄凉哀婉的虚拟境界。
为此,我探讨诗文的写作背景、诠释诗句含义,翻译诗文……。
原诗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写作背景
《蒹葭》选自《诗经·秦风》,来源于大约2500年前的一首秦地民歌。
西周时代,是我国农耕社会的早期,生产力仍十分低下,交通极端不便,河流两边没有桥樑或轮渡可用。平时两岸的亲戚朋友之间,只能等待冬季冰封期才能踏冰过河相会。
蒹葭即芦苇,是一种生长在河畔沼泽地的草本植物,在农耕社会是重要经济作物。深秋收获后,用来修建茅屋、严冬御寒、生活用具,乃至烽火台战备燃料,都不可或缺,春天嫩芽还可吃用。诗文以蒹葭做主题,自有其重要社会时代意义。
同姓不婚始于西周初期,河流两岸不同姓男女的婚姻,或成为最寻常的现象,这也可能是民歌中反复出现的思念伊人的情怀基调。
这首民歌从执着怀念河流对岸伊人的心情,反复描述河水的阻隔和觅路探望伊人的心愿与行动;从芦苇生长的季节变化描述河流面貌的变化,托出河流冰封期会见伊人的希望。民歌充分反映了我国西周时代的社会经济状况和下层人民的生活情感,其历史意义和文学价值影响深远。
内容释义:
这首民歌是伟大现实主义的社会生活创作。全诗三章,不同的语句仅占四分之一左右,但具有重要的含义,蒹葭的苍苍、萋萋和采采,伊人的在水一方、在水之湄、在水之坻等等每一个不同字句都联系着春、夏、秋季节的变化,寄托着民歌作者对两岸亲朋的思念和聚会的期盼。试作如下释义。
蒹葭:蒹,没有长穗的芦苇。葭,初生的芦苇。蒹葭在本诗中也可泛指芦苇。
苍苍:青色,草色,这里表示春天初生芦苇的青绿色。
萋萋:茂盛的样子,这里指夏季芦苇长得茂盛。
采采:颜色多样,这里指深秋季节芦苇多种色采,或兼有采收的意思。
所谓伊人:所指的亲人,可以是娘家父母、亲戚、朋友、恋人……,作为民歌,可以是不同的唱者有不同的伊人。
溯洄从之:逆着河流向上走去。
溯游从之:顺着河流方向下走去。这里指沿着河边走。
在水一方:在河水的另一方,这里指河流的彼岸。
宛在水中央:仿佛在水的中央,这里指春季里,冰河解冻,“冰凌堵垻”,河面变得宽广,原来的伊人之家好像在河水的中央。
在水之湄(mei):在河水的对岸边,这里指对岸水草交接之处。
宛在水中坻(chi):仿佛在水边露出的小沙坵上,寓意河面变窄了些。
在水之涘(si):在河水边,这里指河水位进一步降低后,形成的新的河岸边。
宛在水中沚(chi):仿佛在水边的一块绿地上,这里指深秋河水浅,见到了一块新绿洲。也寓意冬天将到,可以踏冰河去对岸与亲人聚会了。
在理解原诗作的上下关联和发展思路后,笔者试着将原诗文的最后四句,改为意译,
扩展最后一句为“冬天将到踏冰好走”。
诗文翻译:
春天芦苇一色青苍,咋暖还寒露水成霜。
我怀念着的伊人哟,就在河水对岸一方。
逆流辟路去寻找他,道路险阻而又漫长。
顺流沿岸去寻找他,仿佛就在河水中央。
夏日芦苇一片茂盛,早晨露水尚未晒干。
我日夜想念的人哟,就在河水对岸一边。
逆流改道寻寻觅觅,路境坎坷艰险难攀。
顺流而下去探寻他,仿佛就在沙坵中间。
深秋芦苇采色丰收,早晨露水依然住留。
我执着追求的人哟,就在河水对岸一头。
逆流寻觅惟寄思念,顺流沿路用心探求。
河水枯减露出绿洲,冬天将到踏冰好走。
附; 春、夏、秋芦苇的形态与色调
春天的芦苇 夏天的芦苇 深秋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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