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的发布，引发了科学网上对阴阳五行的激烈争论。我的看法是，它只是用比拟法表示事物间关系的方法，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5年前写过一篇关于五行论的短文，现在看来还基本上能代表本人的意思。一字不改地发表在下面，请于批评指正。

近几年主要在研究有关健康学方面的内容，在写出的20多篇文章中，最重要的是发表于《医学争鸣》2014年第3期上的“健康新定义的提出”和发表于《海峡科技与产业》今年第2期上的“宏观健康学”，有兴趣的同志可以查看。

对中医五行论的看法

关键词：五行论　中医五行论　相生相克

中医五行论是中医的重要组成部分，下面是笔者对它的看法。

一、对五行论的理解

邓铁涛教授说：在中医学中，五行只不过是五脏及五脏为中心的组织器官之间、人与环境之间相互促进、相互制约关系的代名词而已。笔者非常同意邓老的说法。

推广到一般五行论，笔者认为，五行论主要是复杂系统中各个子系统之间相互促进、相互制约关系的一种表示方法或工具。

为叙述方便，把复杂系统中的子系统简称为“事物”；把被研究的事物简称为“它”。

“生它”是指能促进被研究事物生成或发展的那个事物；

“克它”是指抑制被研究事物生成或发展的那个事物；

“它生”是指被研究事物所促进生成或发展的某事物的；

“它克”是指被研究事物所抑制生成或发展某事物。

从现代科学来看，若站在被研究事物的角度，事物之间发生的作用也主要是这四类。如果它们都是各自独立的事物，能够全部表示这四种关系的至少是5个事物，这里的“五”是科学的。

“五行”的另一特点是它组成一个整体，它的相生和相克关系都形成环。因此能说明事物的相生、相克可能有非常复杂的关系。例如，“它生”的事物可能产生“生它”的作用，也可能产生“克它”的作用等。笔者认为这符合辩证法。

二、广义五行论

上面说的某个事物可能不只是一个东西，比如能促进其生成和发展的可能不只一个因素，而且各因素的贡献也不一定相同。另外，一个大系统中的子系统的数量也不一定都是5个。如果把五行中的5个子系统称为5元，还可以推广到2元、3元或多元。考虑了上述因素，并包含五行论基本思想、即事物之间存在复杂相生相克关系的理论这里称为广义五行论。

五行论给出了事物之间可能的作用方向，但是没有给出确定的作用量与产生多大效果的准确对应关系，这是它的缺陷之一。

以最简单的2元为例：按数学的“组合”是一种可能。若组成相生相克环，两个事物相互都是“相生”时，就是良性循环，如身体好，精神容易好，精神好又促进身体更健康等；都相克，是恶性循环；还有一个相生一个相克，共4种情况。

若是5元，按数学的“组合”是26种可能。再考虑相生相克关系，以及它们之间的次序，将是非常复杂的、难以处理的。至于更多元（如6元、7元等）复杂程度将是难以想象的。于是五行论规定了固定的数量（5元）、次序（木火土金水）和固定的相生相克顺序。所以说：传统五行论可能只是代表众多事物之间相生相克关系的一种简化模型。

三、五行论的科学性

现在的前沿科学认为，世界上的事物有简单与复杂之分。对于简单的事物，对它作用会立即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这个因果关系是快速而直接的、可预测的，如F＝ma。用专业术语讲是“线性”的。而对于复杂事物(系统)，一个外力作用不是作用于复杂事物的整体，而只是作用于复杂物质的一个子系统。这个作用，在复杂系统中通过子系统相互作用的网络，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会在整体上作出反应。其特点是：（1）作用与反应之间有时间差。（2）作用与反应之间，实质内容上不协调、不匹配、不直接相关。如有名的“蝴蝶效应”。

到现在为止，现代科学处理很复杂的系统，没有好的办法。包括最前沿的系统论、混沌理论等，对复杂系统的研究还非常浮浅。五行论(包括上面说的广义五行论)既给出了复杂系统中各子系统中可能存在的复杂关系，也给出了在一定条件下解决问题的途经或程式。传统五行论尽管只是一个简化模式，也缺少量化关系，不够完美。但它作为一个工具，只要用的好，能解决许多问题，应该基本上算是科学的，至少应该说是个有用的东西。

但是，它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而是用以解决问题的一种工具或方法。只能比作公交车，坐对了才行，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出租车（真理）

历史上曾经有人把五行论当作真理，来解释朝代的更替(五德始终说)，失败了，用于炼丹术、占星术等方面也是不成功的。而中医五行论实际上是把它作为工具，结果是成功的。

四、中医五行论

可能有人说中医五行论是五行论在人体科学中的体现或应用。我认为应该反过来说，即中医五行论是历代医学家把他们的宝贵经验及医学理论注入(或者说套入)五行论这个模型中而形成的。就是说，不管医学家们是根据五行论的逻辑思路治好了病所得到的经验，还是先从实践中得到能治好病的经验再套入五行，其实质都是把五行论当成工具。比如，若把五行论中的木火土金水比作五个筐，把身体的生殖、排尿系统称作“肾”并放在叫“水”的筐内，把“肝”放在叫“木”的筐内。又把与“肾”有关的一些生理病理状况叫肾虚。通过治疗肾虚，发现“肝”的状态得到了改善，借用五行论中的“水生木”，就被称为“肾水之精以奍肝”等。当然如何套入(或者叫比对)更形象、更适用、更便于记忆和传承，先辈们也费尽了心机。但它的实质仍然是把经验或医学理论套入五行，而不是由五行推导出的必然结论。

五行论只是一种工具，或者说只是解决复杂系统问题的一种方法。中医五行论的科学性，主要是看历代医学家们注入的宝贵经验及理论的科学性。一般来说是比较科学的。其中能用现代科学证明的部分，不必多说。暂时不能证明的部分，只要它们是有效的，我认为应该暂时认为是比较科学的，至少不要去急于否定它们。极小部分已经证明肯定不科学，可以把它去除，就像本草纲目中的个别药现在不再使用一样。

五、运用中医五行论有时得不到理想结果，可能有以下情况：

1、把它当成了普适真理。如有的病用“肾水之精以奍肝”、即子病母治的方法治好了，另一个病人虽然也是‘肝’病，但应该用母病子治，不去治“心”还治“肾”就好不了。

2、不会用。自然科学的绝大部分内容，揭示的都是简单事物的规律。包括笔者在内，学习自然科学的人，习惯于用处理简单事物的方法分析问题。而中医五行论是关系论的范畴，是处理复杂系统的一种方法。自然对它不习惯、有许多人不会用，甚至有人说它不科学。

3、用的不好。由于现代科学几乎没有处理复杂系统问题的办法，五行论虽然是一种方法，但它存在缺陷，使中医五行论也必然存在缺点。比如，它给出了相生相克的作用方向，但是对何时用相生、何时用相克，何时用子病母治、何时用母病子治、何时用母子同治等，都没有很具体的规定。其好处是给了医生根据不同环境和病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个性化治疗的余地，但给医术不高的医生增加了困难。另外，中医五行论同样缺乏作用量与结果(疗效)的准确对应关系，也使一些治疗得不到理想结果。比如，中医有一种治疗方法是“以毒攻毒”，就是使用含有砷、汞或蝎毒、蛇毒等毒物的药来治病。若用量太小，治不好病，过大，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总之，用好中医五行论不容易，但不能以此否定它的科学性和有用性。

4、用错了。社会上常出现张吾本、某神医等借中医阴阳五行骗钱的人。他们是用中医五行论这个工具骗钱，违反了中医“仁心仁治”的原则。治不好病是必然，不能怪五行论。

六、小结。笔者认为，有悠久历史的中医五行论，虽然不是完美的，但基本上是科学的，有用的。与现代科学至今没有什么解决复杂系统问题切实可行的办法相比，它是先进的。

结束语：伟大的中华民族发明、发展了中医，掌握现代科学知识的中华儿女，一定能够使它插上现代科学的翅膀，驶入发展的高速路。为中国乃至世界人民的健康长寿做出更大贡献！

2011-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