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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红楼梦》看作是宝黛的情史,显然不是曹雪芹的初衷。曹雪芹的《石头记》,一是记录于石,二是雕刻于石,刻骨铭心的是他于人世的记忆。
任何作家写一部作品,特别是有里程碑式的,自觉或不自觉地会将自己的体味与感悟融入其中,甚至包括社会理想。
曹雪芹潦倒的人生,注定他的哀伤是永恒的,那些悲春悼秋的诗句,何尝不是他切身的感叹?!
“一番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拋闪……”作者感受到的是,家国离自己那么遥远,仿佛又与自己毫不相干,那么,他何以独立人间?
因为曹雪芹找不到他的家国,曾经的社会探索——大观园,以失败而告终,所以贾宝玉的最终归宿是白茫茫一片天地。
中国文人大抵是有家国情结的,连霸王别姬也被赋予哀家悲国的伤感。曹雪芹开辟鸿蒙,其实是自己神游了一回,将理想的追寻和现实的遭遇付诸笔端,让他人与自己同悲共悯。
《红楼梦》其实是一部关于家国的书,贾家的兴衰存亡,与封建王朝的兴替密切相关。可以说,说是家,实际是国。明白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大观园的改革风波了。
“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红楼梦》里有牺牲,却没人真有什么雄心壮志,宝黛只不过不满现实而已,决裂而没有斗争。
一曲《聪明累》,何尝不是自我的安慰?
家国已破,红楼焉存?兴衰皆铭记于石,可千秋万代参照之!
2015年7月1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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