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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通报》2014年第36期即将刊发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余宏杰等人的研究论文——“西非埃博拉病毒病传入中国的可能航线和风险估计”,《科学通报》主编、中国科学院高福院士最近刚刚从非洲抗击埃博拉病毒病的前线返回国内,特为该文撰写了评述“打赢埃博拉‘比赛’的下半场”,全文如下:
埃博拉病毒病(Ebola virus disease)也称埃博拉出血热(Ebola hemorrhagic fever), 于2013年底在西非几内亚开始出现, 2014年3月发生本地流行(2014年2月份出现出血热患者, 3月份确诊为埃博拉病毒病, 回顾性调查发现的指示病例可能是一名2013年12月初死亡的儿童), 3月底传入利比里亚[1]. 随后, 埃博拉病毒病于2014年5月份扩散至塞拉利昂[2,3], 并于9月底传入西班牙和美国(由医疗后送的埃博拉患者感染本地医务人员)[4]. 在西非疫区, 埃博拉病毒病仍呈流行状态且病例数快速增长. 尽管最近世界卫生组织(WHO)和无国界医生组织(MSF)声称在利比里亚和几内亚出现了“拐点”——即新发病例出现下降趋势(图1), 但塞拉利昂新发病例的持续上升和马里新出现的本地流行(马里于10月开始出现病例)等状况[4,5], 使我们感觉疫情形势仍不容乐观. 截至2014年11月21日, 全球已累计报告了8个国家的15351例病例, 其中死亡5459例[4]. 病例主要集中在西非三国(几内亚、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 其他5个国家包括尼日利亚20例(8例死亡)、马里6例(全部死亡)、美国4例(1例死亡)、塞内加尔1例、西班牙1例[4]. 本次疫情是自1976年发现埃博拉病毒感染人类以来流行规模与范围最大的一次, 因此WHO于2014年8月8日宣布这起疫情“非同寻常”, 已构成“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联合国为应对西非埃博拉疫情专门召开了特别会议, 号召世界各国积极参与疫情的防控[6,7]. 中国除了提供物资与资金的援助外, 于2014年9月16日派出一支由62人组成的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移动实验室检测队, 包括实验室检测和医疗2个团队. 本人有幸作为该团队的一员, 与大家一起在塞拉利昂工作、抗疫2个月(于11月16日回国)[8].
图1 2014年3月25日至11月21日WHO公布[4]的
西非三国埃博拉病毒病累计病例数(15319例)和死亡数(5444例).
面对日益猖獗、持续流行的埃博拉疫情, 世界银行行长金墉说, 国际社会应对埃博拉遭遇“惨败”, 我们输掉了埃博拉的战役. 然而,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实际上, 我们正在和埃博拉病毒进行着一场战役[9]. 如果把整个抗击埃博拉疫情的战斗比作一场足球赛的话, 我们只是输掉了“上半场”, 即没能将病毒消灭在萌芽状态或者说未能有效控制在西非三国疫区, 使得病毒传播到了美国和西班牙等国家, 并在当地发生了本地病例. 若把病毒控制在西非疫区国家比作“比赛”的上半场, 那么病毒传入美国、进入欧洲, 则使得这场战役进入了“下半场”. “下半场”是指埃博拉病毒在西非主要流行国之外发生了传播与流行, 而病毒进入美国和西班牙便是“下半场比赛”哨声的吹响. 庆幸的是, 美国和西班牙的病例得到有效治疗、疫情得到控制而没有进一步传播开来. 然而, 如果西非疫情不能有效控制, 埃博拉病毒传到世界各地, 甚至传入到中国的风险一直都是存在的. 因此, “下半场”比赛的主场仍然是在西非. 为了遏制埃博拉疫情, 国际社会应该积极加盟西非的疫情“抗击战”.
既然埃博拉病毒已传入了美国和欧洲, 那么进入我国的风险到底有多大呢?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同事们在余宏杰博士的带领下, 对疫情传入中国的风险与各种影响因素进行了科学的定量估计, 发现由于频繁的航空往来(商贸、旅游、留学生教育交流等), 埃博拉病毒通过民航客运传入我国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美国和西班牙都是航空传入), 但是风险较低[10]. 文章并提出, 加强口岸检疫检测, 并争取在西非疫区对离境的旅客进行检疫筛查, 可以有效防止病毒扩散; 同时也建议我国疾病预防控制“关口前移”, 积极“走出去”参与西非疫区国家的埃博拉疫情防控[10]. 目前, 我国在西非疫区国家已有实验室检测队(塞拉利昂)、培训队(塞拉利昂)和埃博拉医疗队(塞拉利昂、利比里亚).
根据我在塞拉利昂2个月的工作经历, 发现当地的公共卫生设施和疫病防控能力非常有限, 急需国际社会的支援, 呼吁全世界高度重视、积极参与, 在人力和物力上全面支持疫区国家; 塞拉利昂政府应该密切与联合国和WHO合作, 做好领导与协调工作, 因为强有力的领导与周密细致的协调至关重要, 是战胜埃博拉疫情的重要保障. 让我们团结起来, 赢得埃博拉战役的“下半场”.
高 福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北京 102206
中国科学院北京生命科学研究院, 北京 100101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病原微生物与免疫学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101
[参考文献]
1 Baize S, Pannetier D, Oestereich L, et al. Emergence of Zaire Ebola virus disease in Guinea. N Engl J Med, 2014, 371: 1418–1425
2 Gire S K, Goba A, Andersen K G, et al. Genomic surveillance elucidates Ebola virus origin and transmission during the 2014 outbreak. Science, 2014, 345: 1369–1372
3 Schieffelin J S, Shaffer J G, Goba A, et al. Clinical illness and outcomes in patients with Ebola in Sierra Leone. N Engl J Med, 2014, 371: 2092–2100
4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Situation Reports: Ebola Response Roadmap. [2014-11-27] http: //apps.who.int/iris/bitstream/10665/ 144117/1/roadmapsitrep_21Nov2014_eng.pdf?ua=1
5 Meltzer M I, Atkins C Y, Santibanez S, et al. Estimating the future number of cases in the Ebola epidemic—Liberia and Sierra Leone, 2014–2015. MMWR Surveill Summ. 2014, 63: 1–14
6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 Statement on the Meeting of the 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s Emergency Committee Regarding the 2014 Ebola Outbreak in West Africa. [2014-10-18] http: //www.who.int/mediacentre/news/statements/2014/ebola-20140808/en/
7 Baden L R, Kanapathipillai R, Campion E W, et al. Ebola--an ongoing crisis. N Engl J Med, 2014, 371: 1458–1459
8 Gao G F, Feng Y. On the ground in Sierra Leone. Science, 2014, 346: 666
9 Nabel G J, Gao G F, Sabeti P, et al. Ebola and Emerging Viruses. [2014-11-27] http: //view6.workcast.net/register?pak= 3842225216019012.
10 赖圣杰, Jennifer Miniota, 王丽萍, 等. 西非埃博拉病毒病传入中国的可能航线和风险估计. 科学通报, 2014: 59:
该点评文章已于12月1日在《科学通报》在线发表,将被收录于2014年第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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