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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风雨中你走在我身旁
陪我穿过那深深黑夜微微的光
陌生的路途中点燃我的心房
你脸上羞涩泛起红红的光
萧瑟的风雨中等待我的心情
像有无限的缠绵飘过窗前的云
挥洒你的笑容挥手一摆
溶解我昨夜已悄悄凝固的冰冷的心
世人都知晓那人情犹如昙花隐现
潇洒地攀附在红尘的表面
翻云覆雨闪烁的面孔飘忽之间
我看到依然是原来的你温柔的脸
萧瑟的风雨中凝视我的双眼
看我昨日的忧愁飘去越来越远
挥洒你的笑容回身一转
别了我年少的烦恼寂寞与过眼云烟
罗大佑——《思念》
此刻,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大佑哥的声音,穿越迷雾重重的黑暗,萦绕在我的耳旁,如泣如诉的向我述说。在蓉城这样一个欲走还留,骤寒还暖的季节里,不知为什么,泪水突然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知道,您并不认识我,我也知道,您也不需要认识我,但是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我对您的诉说。
在这样一个理想主义匮乏的年代,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在这样一个道德沦丧的年代,在这样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年代,您作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万人瞩目中浓墨重彩的登场,又在毁誉参半的争议中黯然离场。我知道,那些欢呼与掌声,白眼与谩骂,赞誉与表扬,嘲笑与讽刺,对您来说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您已经参与了一段历史,创造了一段历史,尽管,这段历史是如此的让您百转千回,愁肠寸断,非议漫天。
朱老先生,我想对您说:“您有四不该!”
一不该,您不该在花甲之年还只身南下,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高等教育改革的巨大漩涡之中,去创办这样一所充满巨大争议的大学。
您知道,中国人做事,讲究顺势而为,不可逆流而上,您应该心里很清楚,您此行会有多难,您面临的困难会有多大!您本该顶着校长,院士的帽子,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您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中国的高等教育,就算烂到底了,又与您何干?
可是,尽管如此,您还是义无返顾的去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您这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我敬您!
二不该,您不该提“去行政化”,高唱“教授治校”的调子。
这是您被人诟病最多,指责最多的地方,也是您做的最不好的地方。南科大的行政人员不设级别,教师基本面向全球招聘……,从这些方面来说,南科大似乎已经少了许多“官办”的色彩。而事实上呐?深圳市公开选拔正局级副校长,理事会一半以上的理事是政府官员……。朱老先生,按照谁出钱,谁管理的原则,您应该很清楚,您的去行政化怎么能绕得开深圳市委,市政府?既然绕不开官方,那您所谓的去行政化又有何实质意义?您梦想中的“教授治校”只能依稀停留在西南联大已经逝去的南柯一梦里,当无数对南方科大报以巨大期望的海内外学人对您翘首以盼时,您留下的却是一地鸡毛。您说,您是妥协最多的校长,而我说,有些妥协不叫妥协,那叫放弃。
为此,我既理解您,又怪您。
三不该,您不该空许承诺,过犹不及。
朱老先生,我不知道今日的南方科大,和您5年前心中所想的南方科大有多大的区别?我只知道,您梦想中的南方科大,是以香港科技大学为蓝图和样板,如果真是以这样的标准来看,您的南方科技大学可谓是败的一塌糊涂。从您个人的履历和声望来看,在中国内地高校遴选校长,无人能出您右,但是从全球范围来看,您和吴家纬校长相比,也还是逊色不少。但这些都不是办学成败的关键原因,香港科技大学的创立,不但有港英政府,香港本土贤达的大力支持,更有已经完备成熟的办学模式和蓝图样本,吴家纬校长所需要做的,就是动用自身的影响力,搭台唱戏而已,您与他相比,不知要为难多少倍?所以,您说你曾经瘦了10多斤,需要大把的安眠药才能入睡,我完全能够理解并且相信,在那些理想与现实碰撞,在那些您选择妥协甚至放弃的日子里,如果您没有一个四川人的坚韧与执着,恐怕您早已放弃。我说您空许承诺,过犹不及。我是怪您口无遮拦,不懂保全自己,反而给人留下笑谈与把柄。
但是,我还是佩服您!
四不该,您不该不懂“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
朱老先生,您不该一意孤行,用您后半生的名誉做这个毫无胜算的赌注。这是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赢的战争,但是又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战争,不管怎样,为了您心中的理想和信念,为了我们许多人的信任和期盼,为了这个国家的将来和希望,您还是义无返顾的来了。您不怕别人说您是沽名钓誉,不怕别人说您是不自量力,不怕别人说您是投机取巧,您一个人跳入这深不见底的大海,想要摸索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下一步方向,朱老先生,这5年来,您离您当初出发的起点有多远,下一步的方向又在那里?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答案。
我不可能对您求全责备,更不可能对您指手画脚,我遗憾的是,当您在海里扑腾和挣扎的时候,我甚至都无法为您点燃一把火炬,给您一束阳光,我只有写下这点无足轻重的文字,分享给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知道,您并不完美,您还有许多的缺点和毛病,但是没有关系,为了您的理想主义,为了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希望和明天,我宁愿以您为旗手,支持您,鼓励您,尽管许多人认为您不配。
为您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我喜欢您!
鲁迅先生说,翻遍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只看到4个字:“仁义道德”。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吃人”的历史,就是一部“假仁假义”的历史。
朱老先生对当下中国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校长的含义,在某种程度上,朱老先生的步伐象征着高等教育改革的下一步方向和趋势。南方科大的成败与否,即使改变不了我国高等教育现状,但是它的示范和样本意义,对于如今千疮百孔,举步维艰的高等教育来说,无论怎样形容其重要性都不为过。对于朱老先生这个孤独的老人而言,我请大家要多多的宽容他,理解他,支持他,不必把他放在显微镜下细细观察,不必纠结他的身份和过去,不用去太在意他这几年的成败与得失。我们更多需要关注的,是这样一个时代人物在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下对中国高等教育的意义。你尽可以批评他的不好,但是一定要记得,中国从来就不缺乏我们这些围观的看客,而从来就缺乏身体力行的实践者,当他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时候,我们无法给他鲜花与掌声也就罢了,在他跌倒与彷徨的时候不能给予支持也就罢了,我们千万不要,一定不要再给他冷漠与讽刺,一定不能再给他白眼与谩骂,一定不要在他快要跌倒的时候大声的嘲笑:“看啦!这个人!”
请我,请你,请我们所有的人要相信:心中有爱,世界就不会坍塌!
所以,请我,请你,请我们所有的人衷心的祝福:朱老先生,您慢慢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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