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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清明时写的:
高二那年清明,我回家给爷爷奶奶上坟。
那天起得很早。我家住在淮河边上,去上坟要穿过田地到河对岸去。
美丽的景致,是一曲流淌的乐曲。
这一路,故乡为我演奏了一曲难忘的天籁。
推开门出来,轻轻的薄雾奏响了前奏,渺远朦胧,仿佛从远方和从前飘来。偶然断续的鸟叫送来了伴奏。这开篇的乐章婉转悠扬,薄雾和鸟鸣共奏,空灵与梦幻和弦。
抬眼看,雾袅袅,笼罩着这个安静的村子,房屋杂陈,其间三两茅草屋,房前屋后多栽树木,或高或低,或繁或简,躲在雾中演奏自己的曲调。行人少有,间或狗吠鸡鸣。这调子和缓舒畅,静谧安详。
往田地里走去,路上树多繁密,曲调渐强,刚长出的嫩叶绿得像是要滴下来,旋律慢慢地升起。
走上河堤望去,这一瞬间高潮来到。眼睛所能看到的与看不见的皆是淡黄。春天里,所有的油菜花放肆地演奏自己,每一个枝干,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出自己的奏鸣,抛却了所有的束缚,而又有什么束缚呢?广阔的原野下,充足的雨水,肥沃的土地,这是属于它们的时刻。用一切张扬和恣意来演奏一片旋律。这是一片像火一样燃烧的律动,把所有的飞扬与张狂似火山一样喷薄而出。一个冬天的蛰伏与等待,压抑了太多,而今,春正好,正宜飞翔。薄雾下,看不尽的油菜花,用每一个细胞去演奏,那涌出来的旋律,你会看见:草原上,看不到边的尽头,一群野马,忘情地奔腾 ,想要冲破一切的去释放。
这所有的音符汇在一起,汇成了我眼前的油菜乐之河,每一个音符用所有的气力,碰撞着,融汇着,向东流去,浪花千尺,喷薄洋溢,声震云霄。所有的桎梏与羁绊,都忘记了。在这个春天尽情绽放,所有的委屈与不快,统统淹没在浪涛中。穿行在这狂野的河中,内心有一团火在烧,倾力燃烧,是一种无法被阻挡的力量。
穿过了那一片油菜花,来到淮河边,坐上渡船,这船是要人来撑的。大片的沙滩静静的躺在那,撑船的杆,一杆一杆的击打着河水,无人的淮河只有这氺杆相击的声音,曲调轻缓,河水缓缓东流,奏着它轻柔的调子结束这梦幻的乐曲,流向我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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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7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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