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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和我的一个美国商业界的白人朋友喝啤酒、聊天。彼此谈谈他公司、我学校的事。他9年前(54岁,和我现在一样大)辞掉“吃美国政府皇粮”的一个位置,出来创业,我给他做了些咨询,后来成为好朋友,常常相互帮忙。说起他公司的机遇和到中国去扩展,在美国被并购,刚买了辆新车,等等。而我呢,也说说我几年前减掉田纳西大学的部分工作和工资,去南京农大工作一部分时间,最近国内邀请我全职回去,创办新的英文学术杂志,以及办公司的机遇。还有最近普渡大学园艺系邀请我去申请他们的系主任位置。彼此都觉得有“机遇多、难选择”的“good problems”。然后他问我,知道不知道美国早些年有个说法,叫做“白人男人的问题”(The white man’s problems)。
他接着说,美国的黑人常说,白人男人回家,常常要解决的问题是: 今年要换什么车,退休金里要多放多少,下个月要去哪儿度假。而我们黑人男人回家,愁着,怎么能不被解雇,怎么让小孩能上学,离开暴力和贩毒,甚至明天的晚餐的钱从哪儿来。他承认他现在有“白人男人的问题”。“而你呢”,他接着说,却有“亚洲男人的问题”。“是要留在美国呢,还是回中国呢?”“想留在大学呢,还是去创业呢?”“是要在美国创业呢,还是要去中国创业呢?”“是一直想做教授,悠闲自在呢,还是去申请做行政呢?”你看,你们“亚洲男人的问题”比我们“白人男人的问题”更多!我呢,听了到也挺开心的。心想:我们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全靠自己打拼出来。
我们彼此哈哈笑了一阵,碰了碰啤酒杯,得出的同一个结论是:把自己准备得很充分,机遇就会接踵而来,会让你应接不暇。最后我们通报了彼此的艰难抉择:他选择了留守美国,不去中国扩展,等待被并购。而我呢,还是选择做好两面的工作,集中精力办好杂志,而不去申请普渡大学园艺系的系主任位置。
程宗明,2014年2月28日。Knoxville,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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