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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Nature网站读了一篇写自己科研成长体会的文章,读完之后很有感触,尤其是科学研究不是关于对与错,而是关于让错的变得更好的论说,相信这里有很多人都在某一阶段思考过这一问题。
这里我尝试将其翻译过来分享,旨在表达主要思想,传递科研正能量,希望咬文嚼字者不要拍砖。
我的科学家之路
自从我意识到科学并不是关于真理的那时候起,我想成为一名科学家。我这样子说是需要一些解释的,当你知道了我是如何逐渐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这或许对你也有帮助。
在大概2000年初的时候,我在伦敦的一家职业中介公司上班。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我妈妈打来的,她告诉我我妹妹脑溢血,病得很严重。我立即飞奔向家,提着包赶火车奔向医院,当我到医院时妹妹刚从外科出来,医生说她病情比较严重。手术最终完成,但并不确定她能否有一天清醒过来。有很多天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那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医院里,日夜守护在她的床边,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无法入睡,医院的病房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令人清醒的地方。那段时间我一直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为什么没有人能告诉我们妹妹的大脑究竟出现什么问题了?我猜想一定在某些地方有某些人对人的大脑有深入的认知并且知道它是如何运转的。这一问题牵扯到相关信息的分布,如果能有更多的神经学家和心理学家的话,生病的人就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我那干了五年的工作与此相比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那份工作让我有着不错的收入,但我已经感觉到了那份工作的重复和无聊,如果我一生都在从事那份工作,我会感觉到不怎么有意义了。
人生轨迹的改变
我妹妹逐渐好起来了,大约两周后她已经可以回家了。我回到伦敦继续我的生活,有一些释然但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决定读一个神经心理学的硕士,将来做一名临床心理医生。但后来我没有成为临床心理医生,而是因为偶然的因素成为了一名科学家,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
首先,你仅仅需要一些知识渊博的人告诉你真理。读书,听讲座,你可能会被海量的知识吓倒,但你也会深深着迷于万物是如此有条不紊的融合运作的。似乎你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你觉得只要你读了足够多的书听了足够多的讲座,你就会弄清楚所有之前你不明白的东西。我当时就处于这个阶段,那时我结束了本科学习,我期望着能找到所有我不明白的问题的答案,那时我回到学校继续读硕士。
相冲突的故事
第二阶段始于当你意识到科学家们经常对于什么是对的持分歧意见的时候。这一阶段人的思绪被扰乱,这起于开始正式写文章和论文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会给你一个类似于“大脑的布罗卡氏区有哪些功能?”的问题,为了回答这一问题,你开始读X教授的一篇长文, 在这篇论文里X教授用令人信服的细节解释了他的理论。你会认为,当然了这是多么明显啊,它(大脑布罗卡氏区,注解1)控制着人脑对于句法的加工处理,怎么会有其他人不这么认为呢?接着你读了Y教授一篇同样很长并且详尽的综述文章,Y教授的观点截然相反,你会想,“Hmm,Y教授有一些很好的观点,也许X教授对于他自己所讨论的东西并不尽然了解。”之后你读了Z教授的文章,你彻底茫然了,他们之中必有一位说的是正确的,但是哪位呢?因此你开始写你自己的文章,描述X,Y, Z教授们明显不同的理论,得出的结论是:“就这一研究所有观点存在分歧,因此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这就是我硕士毕业时所处的阶段,我觉得也许对这一研究我能做点什么,因此我开始了博士生涯。
成为科学家的第三阶段始于你意识到没有人知道真相。这一阶段来自于从事研究工作,并且绝对令人感到害怕。当我开始做实验,收集数据,检验我对于这些数据的想法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其实科学研究并不像我之前读的文章里面那样清晰明了。有时我所知道的所有的理论都无法预测一些实验现象,总有些东西无法解释。这让我很苦恼,我开始怀疑我的研究工作了,幸运的是,我有一位很支持我的导师。
当你开始做博士级别的研究的时候,你开始与真正的科学家打交道并一起工作,有时这些科学家正好是曾在你学习的时候深深打动你的某篇文章的作者。一旦你成为职业科研工作者,这些科学家通常很乐意让你知道并遵守一条很重要的同行潜规则:没有人对什么东西真正确定。一篇科研文章不过是一个又大又丑的石头上切平并抛光的一个小面。在漂亮图表和机智论证的后面,是大量值得商榷的怀疑,猜测和反常。细究任何一处未经严密论证的地方通常都足以让整篇文章原形尽失。我导师教会我的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坏事。
蒸蒸日上
有些科学家则幸运地通过了第四阶段。在这一阶段,你意识到科学完全不是在于发掘什么(狗屁)真相,而在于寻找更好的方式错下去。最好的科学学说并没有揭示真相—这是不可能的,而是以一种尽可能最简单的方式解释这世界已知的东西,并且对于未来做有用的预测。我可能会一路错下去,并且我最喜欢的科研学说将不可避免地注定被其他更好的学说所取代,当我接受这种想法时我真正的知道我想成为一名科学家。
学说永远不可能完善:它总有超越过去并达到最佳的潜质。我希望在大脑如何工作这一领域发展更好的学说,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其他人可以利用我的学说发展更好的学说。随着学说的发展,我们能够对于我们真实世界中事物如何运转做出更好的预测,从这些预测中我们可以发展更好的论述。我想成为这一完善过程中的一份子,这意味着如果我幸运的话,我将用我的余生去发现那些我永远也无法解释的东西。
因此,我对于大脑的兴趣是很实际的,而不仅仅是出于好奇。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想成为一名科学家,但最终我还是成为了科学家,因为这些使然。
注解1:大脑左前区的清晰语言区
原文请见:http://www.nature.com/naturejobs/science/articles/10.1038/nj7448-27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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