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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育三件宝:师资、学术和学风
(王德华)
办什么样的大学,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做什么样的科研,培养什么样的研究生,如何办大学,如何培养研究生… …这些问题,确实非常重要,也值得每一位身在其中的人思考,值得那些制定政策的管理者们认真思考。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倾听。
教育的好坏成败,取决于人,取决于施教的人和受教的人。只要认识到了人的重要性,一切围绕人做文章,为施教的人提供发挥他特长的机会和环境,为受教的人提供充足的资源和机遇,坚持下来,就会看到效果。教育,是育人,不可以用短平快的方式出炉。人,这个产品,不能出次品。人,一旦成为次品,不能回炉,不但对社会无益,反而会有碍社会。
《管子·权修》中语:“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 十年栽树,百年树人,做教育和管教育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现实中,确实有众多的教育者和教育官员真的就不懂这个道理。如果说他们懂这个道理,还要做一些违背教育的事情,做一些阻碍教育的事情,那是成心在毁掉我们的教育,成心在拆国家的台。我们当年的高考作文题就是:“毁树容易种树难”。
人的教育,需要正确的教育理念,需要乐于从事教育的合格人才,需要有人格魅力的师资,需要优秀的传统和学风,需要明确严格的教育规范和学术规范,需要完善的和谐的管理和支撑系统。大学,需要大师。大学,需要传统。
新一期《读书》上有篇短文,“可悲的平等”(见下面全文),了了数语,很是深刻。我们的时代,不是没有明白人。很多事情,是不是该做,是不是做得正确,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可是,总会有一些身居要职的人,睁眼说瞎话,他们不干事是社会的福气。可悲的是,这样的管理者越来越多了,肚子和脑子都是空空的,没有一点管理才华,还喜欢指手划脚,瞎指挥。更可悲的,大众的容忍度越来越高,无论他们说什么毫无逻辑的话,多么无聊空洞的话,都没有人会反对一声。还有更更可悲的,无论他们制定什么样的混蛋政策,大家都会默默地去执行。所以,一系列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培养一代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毁掉一代人,很容易。毁掉一代人,再恢复一代人,再去培养一代人,这是几代啊?社会只能这样发展吗?健康教育的路,只能是弯弯曲曲细又长吗?都说跟风不好,西方多少年的办学理念、教育理念,我们跟风能跟上也很好啊。能跟上世界一流大学的风,有什么不对的?这个逻辑有错误吗?
都什么年代了,大学里还出现几十个教授去争一个处长的职位的热闹场面。这样的环境,还指望什么呢?这样下去,很快全国的大学都办成“准野鸡大学”了,也就都“一流”了,没有任何的差别,再也没有211、985之分了,这就实现真正的平等了。所以,就有了这“可悲的平等”。
那么,“谁来破解这野鸡的魔咒呢?”
路只有一条:把力气放在师资、学术和学风的养成与发展上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中国大学走向世界一流之日。否则,我们只有观望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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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平等
陈四益
(黄永厚 画)
社会上对大学招生啧有烦言。其中一条是为什么北大、复旦这些名校,对外地考生和本地考生录取分数线大有差别?不是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吗?外地考生录取线要高于当地学生十几分乃至几十分,公平吗?
当然, 不公平。可是, 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全国的考生都要盯着这么几所高校呢?因为名气大?可这名气大抵是靠先前的老本儿。现在如何?
北大如何, 我不便置喙;至于复旦, 虽为母校, 离开几十年,也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我知道1949年前, 复旦在上海的高校中并非佼佼者。直到后来院系调整, 沪、苏、浙等地许多名师汇集于复旦, 这才在全国崭露头角。至于现在, 随着两代名师的离去, 无论复旦抑或北大, 内囊也都渐渐尽上来了。一位当今复旦的名教授极而言之: 复旦、北大也快变成“野鸡大学”了。虽然有些夸张, 但争着进这样的名校, 了无意趣。
香港, 弹丸之地, 但那里的科技大学和中文大学不是让国内学子宁可放弃北大、复旦而奔向那里吗? 我们各个省市自治区, 地域不为不广, 财力许多也不为不足, 不说全部,能有二分之一也办起那样两所大学, 又何必为区区录取分而愤愤不平呢?近几十年来,主管教育者大都在教育本身之外玩花活, 一会儿走向市场了, 一会儿什么“工程”, 一会儿又搞高校大合并, 唯独不见把力气放在师资、学术、学风的养成与发展上。长此以往, 中国的大学, 除了其规模之大, 人员之杂, 恐怕别无所长了。那时, 上什么大学已无关紧要。这或许也是一种平等 —— 一种可悲的平等。
(作者:陈四益;漫画:黄永厚。转自《读书》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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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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