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酸甜苦辣 — 序言
每当看到植物中的酸甜苦辣,常会冒出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树有酸甜苦辣。”酸甜苦辣?树也有感情吗?
一天,师生俩聊天。身材清瘦的梁老师说:“佛教倡导不杀生。吃动物就算杀生,其实植物也有生命,也有感情。所以,佛教提倡的素食观念和杀生是相矛盾的。”顿了一下,她又笑着说:“至少,我觉得对咱们的植物不公平,植物也是生命。”这只是一种笑谈,老师讲话时的认真劲儿,让我对最熟悉的植物有了一种新的体验。
还记得《简爱》中的经典台词:“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你错了。如果上帝也能给我美丽的容貌,你会一刻也离不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如果把“我”换作"植物",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你以为我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就不是生命了吗?你错了,我也有生命,也有自己的情感与酸甜苦辣。”
以上权当笑谈,下面正儿八经地来说说植物的酸甜苦辣。
酸角树
酸角(Tamarindus indica)原产非洲,现世界热带地区广泛种植。在我国南方地区,尤其是云南、海南和两广等地的房前屋后甚为常见。酸角树,树干粗壮,其树冠如伞,常年绿树成荫,树型优美,可以说是“望梅止渴”的优先对象。瞧,它在海南又称“酸梅”或“酸豆”哩,在台湾有个生涩的名字叫罗望子,也许和种子里富含的罗望子糖成分有关。
吃过酸角的人一定记得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喜欢吃的人想起它一定会“口内生津”,“直流三千尺”;不喜欢吃的,兴许会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说:“不吃,不吃!那东西只要提起来,牙根都会酸倒了。”
图1:酸角树的花
酸角为什么尝起来酸甜可口呢?黄褐色的豆荚里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呢?我们还是先以酸角花开始说起吧!
在西双版纳,每年二三月份,酸角树就开花了,可持续到六七月份。记得雨后的清晨,植物园蒲葵大道的岔路口,花落一地,碧绿的草地上、黑亮的柏油路上,星星点点,异常醒目。沿着树干,放眼望去,一棵酸角树粗壮高大,树冠浓密,已有一些年头了。怪不得,植物园的人们相约见面时,总爱说“酸角树下,不见不散。”
酸角树下,尤其是雨后,地上全是淡黄色的小花,空气中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每次路过,总会驻足停留,细细观赏这人间的地上花。有时早起,看到环卫工人,用竹枝绑成的大扫把,一下又一下,“唰-唰-唰”地把吸透雨水的花瓣,扫到路旁的沿阶草旁,看着厚厚的花堆,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有时,趁工人远去,就走过去,蹲下,轻轻抚摸那一堆厚厚的落花,捧在手心,柔软而幸福。真羡慕这些沿阶草,竟然可以与花同眠。这不正是“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花泥更护花”的真实写照么?
图2:雨后落花一地
图3:风吹雨打,落花缤纷。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路过酸角树,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嗡”的蜜蜂声,赛过了蝉鸣的呱噪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着阳光和花香的味道,浓郁而热烈。事实上,酸角的繁花掩藏在浓密的树叶里,远观很难看到小花的真面目。唯有走到树下,寻一人高的枝条,方能将这小小的蝶形花冠看清楚。
树冠下透着明亮的黄色,细细密密的羽状复叶中,小小的酸角花在枝头悄悄地开放,吸引着群蜂飞舞。盛开的花朵浅黄且清雅,唯有花瓣镶有紫红条纹,边缘如波浪反卷,似一只欲振翅飞翔的小鸟,生动可爱。幼嫩的花蕾,顶着淡淡的粉色苞片,含苞欲放。
在热烈的香气中,有的花朵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幼嫩荚果。从初夏到暮秋,花开花落,幼果渐次成熟。成熟的荚果,圆柱形,约10厘米长,它们一嘟噜一嘟噜地挂满了枝头,惹人喜爱。用长竹竿打下来,取一枚,剥开薄脆的外果皮,露出厚厚的肉质中果皮,禁不住咬一口,酸酸甜甜,心清气爽。细心的人会把种子留下来,洗干净,放在手心里玩赏。瞧,酸角的种子很独特,压扁状,呈斜长方形或斜卵圆形,一粒粒黑亮而美丽!
回到正题,酸角为什么这么酸甜呢?研究表明,酸角果肉富含多种有机酸、糖类、维生素、氨基酸、蛋白质和矿物质元素等。酸角果肉的有机酸主要为酒石酸,远高于柠檬和梅子的含量;还原糖含量也高于柑橘。酸角的果肉富含多用营养成分,泰国、印度、苏丹、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等都是酸角水果的主产地。在酸角的产地,人们除了生食酸角外,还常常用来制作各种风味小吃,如酸角汁、酸角汤、酸角醋、酸角糖、酸角果脯等等。
酸角树全身都是宝。除食用之外,酸角果肉性凉,是一味常用的中药,具清热消炎解毒之功效。酸角种子富含罗望子多糖,是一种类似果胶但性能又高于果胶的食品增稠剂和稳定剂。酸角树的叶、花和果实都含有酸性物质,可用作染料。酸角树的木材质地坚硬致密,市场上称为“马德拉红木”。
无论从观赏或利用的角度,酸角树都不失为一种优良的庭院植物。
备注:本博客部分内容已被录用,将刊登于2012年7月份的《科学画报》。
图4:酸角树的花枝
图5:版纳植物园-就在酸角树下见。
图6:惜花怜玉 — 酸角树的花,落花成堆,亦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