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动物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小学生都会答。谁都知道，人类也是动物。然而，我们是讳言这一点的。

时常听到骂人的话，譬如“连畜生都不如”，却没人说“连动物都不如”，原因是没有谁会骂自己。这说明我们大抵是有“自知之明”的。

人类进化到今天，与近亲猩猩之类相比，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猩猩再怎么凶猛，总有一天会被人类赶尽杀绝的，只要我们想这么干。

人类的发展如同当今的美利坚合众国，已经鲜有“天敌”了，独霸于世的气概昭然若示。

其实，论残酷无情，没有动物能比过人类，人类关于杀戮的发明创造，几乎胜过中国人引以为豪的“四大发明”。

时下，国人发疯似的狂论活熊取胆问题，颇让我有些费解：难道杀死熊之后取胆不残忍吗？每天或每一小时，有多少动物被我们烹杀？那些动物就不是动物了吗？你听到过黑熊的惨叫，我不相信没听到过其它动物的悲鸣。

为什么慈悲仅限于那些黑熊？

当然，还有小猫小狗被虐时，我们也是一片谴责之声。然而，当非洲发生部落屠杀，中东至今战火连绵时，怎么就只听到高谈阔论之音呢？似乎谁都是政治和军事方面的专家，谁都明白发生的是怎么回事，可谁都没有如同情黑熊一般去同情被杀戮的同类。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显而易见了。

我相信，人大抵是善良的，否则不会去悯熊。我也不反对把熊与人对等相待，因为原本我们就是动物。

我也知道，不会因为今天的事，熊胆就没人吃。人的“自私自利”的本性（我写《知识分子大都很自私》时，不少的读者就指出来，自私是人的共性），会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这有遗传性的。

昨晚看印度的丛林里，老虎捕杀梅花鹿的电视画面时，我和儿子都看得很真切：虎是先咬断其脖子，然后再慢慢享用大餐的。我在想，要是虎先断其腿，不让它跑，再一点一点地生吃它的肉，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这样的事在动物界似乎不会发生，在人类的历史上却真切地有过，而且无关东西方的所谓文化差异。

到目前为止，人类已经有七十亿了，这是什么概念？每天一日三餐，我们要吃进多少东西？我倒不主张素食，这也不符合自然定律。只是我想说的是，野蛮不是动物的专利。

我爱动物和人类，也爱一切生命，包括地球之外的。

2012年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