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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前阵子有人撰文说,五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反省自己犯下的罪恶,因为他们是经历了那段史无前例的大革命的人群,谁没有在那个时候整过人?起过哄?
尽管对于那段历史,如今已有太多的人,太多的回忆,其中有很多共性的东东。但60后的记忆,万不能省略这段历史。
到了60年代中期的俺,早已开始清晰记事。似乎相对宁静的生活似乎突然被打破,大街上陆续出现了戴红袖章的红卫兵,治安变得有些混乱,女孩子们一律不准再梳小辫子,要剪成统一的“革命头”,一水儿短发。即将初中毕业的哥哥也出现了一系列“异常”表现,难免被卷入那场史无前列的红潮。
一夜之间,从小一起玩耍的丽华、秋华一家从隔壁消失,因为他们是资本家,而资本家是不配住在城里的,一律要下放到郊区农村。他们的房子要腾出来给外地串联到北京的红卫兵住,左邻右舍都要贡献出家中最好的被褥招待“毛主席请来的客人”。
记得1966年8月18日,毛主席第一次在天安门广场接见进京的红卫兵,据说有百万之多,那个人流,从天安门一直延续到北新桥,正好经过我家,门口周边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那时是停产闹革命,交通肯定是瘫痪的,不管是马路上还是便道上,全被席地而坐的红卫兵占领。为了表示对毛主席请来的客人的慰问,小小的我们,响应街道革委会的号召,主动给他们送水送饭。反正队伍就堵在自己家门口,开门就是,倒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的情景,在我们的记忆中不只一次。
撕了家里的红被面,与街上和附近胡同里的孩子一起组织红色造反儿童团,跟着工人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一起“闹革命”,用红戳戳印了毛主席像满街散发。。。不满十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叫阶级斗争,不外是受了脑瓜发热的大人们的传染,有点小疯狂。
那时,家门口经常会出现喧闹的人群,压着带高帽子的地富反坏右们游街,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也难免跟在后面起哄。资本家被轰到农村,空出许多房子,记得在灯市口把角一间空屋子里关着一个被剃了光头的地主婆,隔着门缝望去,遍地是坏孩子们砸向她的烂菜邦子,西红柿,已看不清确切年龄的女人,满脸泥污,目光呆滞,真的好可怜。
到处显得有些恐怖,连附近的清真寺大门都被被坏。清晰记得一个半大男孩不知说了什么对领袖不敬的话,竟被红卫兵打断了胳臂。
1966年中小学没有招生。67年秋,我们同比我们年龄大一岁的孩子一起进入小学,随即迎来了全国范围的复课闹革命。那时的我们,学上的很自由,师道尊严被打破,没有人把老师放在眼里。记得有个教数学的谢老师,年龄差不多有50多岁,是个很认真的老教师,实在看不惯学生们不守纪律,每次上课都要花半堂课的时间整顿纪律,为此,居然有同学给她贴大字报,说她磨洋工,不好好教书,还给她起外号叫“谢老转”。记得当时俺也跟着乱提意见,现在想想,真的很对不起谢老师。那个年代,就是一个没有规矩,黑白颠倒的年代。
6年半的小学生活基本就是在这样的混学胡闹中度过,中间经历了黄帅事件,张铁生交白卷事件。1974年初,进入初中,首先迎接我们的是声世浩大的批林批孔运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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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19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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