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住在云端的人对我唤道——
“我们从醒的时候游戏到白日终止。
我们与黄金色的曙光游戏,我们与银白色的月亮游戏。”
我问道:“但是,我怎么能够上你那里去呢?”
他们答道:“你到地球的边上来,举手向天,就可以被接到云端里来了。”
“我妈妈在家里等我呢,”我说,“我怎么能离开她而来呢?”
于是他们微笑着浮游而去。
但是我知道一件比这个更好的游戏,妈妈。
我做云,你做月亮。
我用两只手遮盖你,我们的屋顶就是青碧的天空。
住在波浪上的人对唤道——
“我们从早晨唱歌到晚上;我们前进又前进地旅行,也不知我们所经过的是什么地方。”
我问道:“但是,我怎么能加入你们的队伍里去呢?”
他们告诉我说:“来到岸旁,站在那里,紧闭你的双眼,你就被带到波浪上来了。”
我说:“傍晚的时候,我妈妈常要我在家里——我怎么能离开她而去呢?”
于是她们微笑着,跳舞着奔流过去。
但是我知道一件比这更好的游戏。
我是波浪,你是陌生的岸。我奔流而进,进,进,笑哈哈地撞碎在你的膝上。
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俩在什么地方。
——选自泰戈尔的《新月集》(郑振铎译)
今天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下上面的所有文字,如同当年我多少次诵读它。它是我年少时自我陶醉的酽洒,是我一个人无边飞翔的轻云。它填充了我年少时多少的空闲时间啊。今天我用指尖读它,另有一个感怀。新月集是泰戈尔写给大人看的孩子的诗。
儿子现在在细读老师安排的名著,是中考的内容。可惜没有泰戈尔的诗。或许男孩子可以没有泰戈尔,他的世界里有篮球。
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但可惜不是偷来的,是无所指引,茫然而立时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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