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尔津山口，我说，出去转转把，海涛说，去喀纳斯？白哈巴？我说哪里都行，反正明天是周六。

        后来我才知道海涛和我说的都有问题。驾驶员小訾说，喀纳斯和白哈巴都上不去，有雪。再说，喀纳斯管理处的人都下来了，我们上去干什么？至于我说的周六，其实大家是不过周六周日的，只有轮休。

        我说，那就去南湾吧。于是大家说起了南湾，最主要的是说那里的蚊子，去过的人都哎呦哎呦地赞叹那里的蚊子多，大，猛。

        其实我是去过一次南湾的，时间是2008年的国庆前后。那一次我沿着国境线跑了半个月，正是那一次的回忆和留恋使我决定来新疆出差三年。但也正为跑得匆忙，对南湾的回忆与其他地方交织在一起，实在想不起南湾长什么样了。

        在哈巴河县，阿勒泰地区水文局的努尔兰局长接待了我们。一上他们的楼我就说，我来过这里，努尔兰也说，我见过你。努尔兰的名字很好记，因为只比努尔主席多一个字。大家都根据他的名字猜他的民族，猜了很多非哈萨克的民族，其实他很简单的就是哈萨克人。

        南湾是一个水文站，额尔齐斯河出境前经过这里。我曾经说过，额尔齐斯河在这里已经是泱泱大河的摸样了。不过河再大，我们也能测量它。在这里普及一下水文测验知识，熟悉或不感兴趣的可以跳过去。我们一般在比较顺直的河段取一个垂直于水流的断面，沿断面布置若干条垂线，沿垂线按水深的比例布置若干个点，用旋浆流速仪测每个点的水流速度，然后算垂线平均流速，根据水深按梯形算两条垂线间的面积，面积乘流速就是部分流量，部分流量加起来就是整个的流量了。如果细说就复杂了，包括断面选取、大断面测量、垂线布设、流向改正。没有垂线的地方还要用六分仪定位。渡河是另一套事情，船，缆道，涉水等。实在无法过河就扔浮标，流速按距离时间来算。我们早期还发明过“骑驴测流法”和“破鞋测流法”。测得的流量和水位建立关系，最终按水位推算日平均流量，或者查洪峰。推算出来的也叫“实测”。我们说的实测洪峰，其实大部分都是都推算出来的。山东泰安的一位市长曾经对推算洪峰十分不满，有一年大汶河发大水时他曾向新闻界“揭露”我们的行经，该仁兄后来还当了山东省的副省长，不知道这次揭露算没算一条政绩。

        南湾的弟兄们很热情，把我灌个烂醉，回来的路上我大骂我们的弟兄们，说他们还不如水文上的人活跃，我还把小甫同志称为甫志高。后来小訾同志狠狠地批评了我。我也虚心接受了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