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做到一定程度,学者们大都会意识到不能总做短平快的课题,总要做点有长期性,有挑战性的课题。在做这类课题的过程中,难免经常遇到困难,甚至是看起来很本质的困难。面临这种情况,我称之为持久战,在打持久战的过程中,要坚持一个信念:方法总比问题多。
一、一个好的课题往往就是持久战。道德经说:大器晚成或者大器曼成,其意思说,成大才者都需要长期的磨练。好课题也一样,总是经历了无数的困难,克服了内在的和外在的各种困难,最后得到了完美的解决。假如在一个课题的研究过程中,一帆风顺,没有遇到几次像样的困难,那这个课题大概不是什么好题目,出来的结果也可能得不到尊重,用一句很伤人的评语就是:平凡。在学术界,尤其是基础学科,往往看课题中是否克服了一些本质困难,这些困难在同行看来都是很难解决的,这才真正让同行感到好。一个小小的想法,可能很聪明,但是也就只能是个灵巧的结果,不是很厚重的结果,最终不会成为经典。
二、持久战往往会遇到各种难题。这是句废话,因为不遇到难题就不能成为持久战。这里会遇到如下几个方面的问题:经费的问题;别人的认同问题,自我认同问题,技术的难点等严峻的考验。其中每一个问题似乎都是绕不过去的。比如,经费问题,迟迟没有好的结果,就不太容易得到认可。经费获得自然就有难度。在课题没有出来成果之前,别人不会很看好,也就不太能够很认同,要么认为是不值得做,要么认为是蚂蚁撼大树,自取灭亡。可能很多声音都会出来。这是最大的压力,往往很多同志在这样的环境下退却了。自我认同是另一个难点,要想克服前面两个问题,首先要克服自我认同。如果自己都不认可,那就奢谈让别人认可。做科研的人总会拿别人的课题跟自己比,拿别人的能力跟自己比,一旦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但是自己的课题难度要超出别人,那么信心就会受到影响。自我认同就受到了挑战。技术难点是持久战中经常遇到的遭遇战。不知道哪天就会出现一个棘手的门槛。好比红军长征过程中,打的仗都是被迫的,很多甚至是遭遇战。
三、方法总比问题多。前段时间,一个学生汇报了一篇文章,一个西方学者独立从事一项研究达到20多年,这个课题的难度一眼就能看出是非常大的,但是如果解决了,那就是不得了的贡献。在他的二十多年发表的文章中,一直紧盯最终的需求,解决了一系列很难的问题,得到了一系列令人尊敬的成果。这一两年没什么文章了,似乎是到了产业化阶段,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看到他的产品了。这给我们很好的启发。我们当前做的课题跟他的课题有类似性,尽管方向不太一样,但是显然条件要好。我们也遇到了很多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但是,只要我们从客观的原理出发,从现有的技术手段的综合利用出发,进行合理的建模,总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坚信方法总比困难多,就能找到方法,如果有丝毫的不坚定,那么仅有的解决方法可能就此消失。
四、打持久战要有战略眼光。既然是持久战,就不会在短时间内看到明确的结果,但是我们需要一种高瞻远瞩的能力,能够看到迷雾之外的远景,能够感受到其未来的走向。这是一种战略能力。当年毛在长征时,很多高级将领都失去信心,因为他们只是战术高手,不是战略高手。毛有这样的眼光。当然做课题,所谓的战略眼光不是一厢情愿的盲目自信,而是从自己掌握的综合信息出发,根据现有的条件,根据最终的目标,而给出来的一种综合判断。这种判断结果有些是可以分析的,给出论证,有些纯粹是感觉。
五、用哲学来指导持久战。有些问题我们可能就是没有办法去论证方向的合理性,但是哲学可以给出大体的答案。比如,有的问题必须解决,如果不解决,那么实际应用就不能持久。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有解决方案。只是具体的路线可以灵活掌握。自然是有其内在规律的,绝大多数自然的问题都有对应的方法(似乎还没有没有答案的,即便没有,也是暂时的)。当我们遇到难题时,当我们对难题攻关遇到阻碍时,多向哲学寻求答案,往往能够收到很好的效果。
六、问题的解决就在明天。在持久战中,遇到了很大的难题,往往很长时间得不到有效地解决,这是遇到了挑战性的核心环节。这时候就不能很着急,需要静下心来,缜密的思考下一步的解决方案。急躁,冒进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甚至走入歧途,最终失败。坚持就是胜利,问题的解决就在明天。只要看清楚问题是好问题,基础也足够,那就要坚持。直接的攻关解决不了,就用别的迂回的方法尝试,总之不会没有路子可走。
做科研最有意思的是打持久战,但是持久战最难的就是如何做到持久。看清楚其中可能的问题,不断的提高自我的哲学修养、技术能力和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么问题的解决可能就在明天。坚信方法总比问题多,就能够跑完持久战的马拉松,最终迎来胜利。这是一种信念,也是一种能力。打赢了持久战,就是给自己一个真正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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