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在即,前几日抓紧读了好几本忆旧之书,黄苗子的《画坛师友录》,祝勇的《非典型面孔》,陈巨来的《安持人物琐记》,张大千的《大千论画》,吴冠中的散文集,《名人笔下的周作人和周作人笔下的名人》深感到文中那个年代,那些人的逸事可堪回味。
法国画坛巨匠毕加索曾先后与两位来自中国的画家畅谈艺术,巧的是两位画家都姓张,可戏称为“大张小张”。
大张是张大千,小张是张仃。
70年代,大千投荒南美,张仃发配香山。作画是画家的生命,而要作画则必须依赖笔。大千身在异乡,不仅对小儿女感叹“月是故乡明”,还常为购不到好笔而发愁。一日偶赴英伦,得知有用水牛耳毛制成的画笔,甚是金贵,于是费重金凑得一磅牛耳毛,足足须两千五百头水牛耳内之毛。大千又请日本的制笔名店,玉川堂和喜屋两家将这珍贵的牛耳毛制成毛笔,又费了700美金的制笔费,终于制成50支毛笔。此笔果然吸墨甚足,用起来颇有“腰劲”,大千叹其得之不易,又谓得于牛耳之毫,便在笔身上刻“艺坛主盟”四字意在执艺坛之牛耳。
发配香山的张仃,境遇自是与大张不可同日而语,穷乡僻壤别说是貂毫,得一支普通的毛笔也是难于登天。但他始终放不下那如画的山水,买来小学生临帖用的纸,借用一管秃笔,一方残砚,就这样开始作画。不期竟形成了他独特的“焦墨山水”风格,那时绘成的《香山》十四开册页是他较早的焦墨探索之作,但在今天看来,仍是精品。陆俨少当年看到这些画,写了四个字:“外枯内膏”。
画家之笔是画家之心的物化,贯注心力之笔无论贵与贱,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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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校长名言出典(外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