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言以蔽之：新自由主义是什么？

武夷山

Social Study of Science（科学之社会研究）杂志2010年第5期是“科学技术元勘与新自由主义科学”专辑，讨论新自由主义思潮对科技活动的影响和冲击。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地理系助理教授Rebecca Lave女士和另外两位学者共同为这个专辑撰写了“引言”。引言说，为了帮助读者理解，不避过分简化之嫌，将新自由主义的原理概括为以下8点（我没有作严格的逐字逐句翻译，只阐述其大意）：

――市场是一个人造物，但它是理想的信息处理器。每个成功的经济体都是知识经济。市场比任何一个个人懂得都多，因此，它作为一种协调机制是不可超越的。

――新自由主义的出发点是批判国家理性。市场处理信息的能力总是比国家强。

――政治之运作同市场差不多，因此，政治必然需要一种关于“民主”的经济理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新自由主义运动是通过在国家内部的运作来寻求和巩固政治权力的。那么，国家的“守夜者”形象就被推翻了。根据这一新自由主义信条，为了推进新自由主义的议程，与强权者结盟也是说得过去的。

――政府管理制度应该以自我管理为基础。自由并非要实现什么特定的目的，而是要对自主的、自我管理的个人做出安排，这些个人天生地赋有新古典主义版本的“理性”和自利动机。

――企业不可能把事做坏，或者说，即使它们做坏了，也不该责备它们。竞争总归是至高无上的。新自由主义与古典自由主义的最大差异就在这里，后者对于股份公司和垄断的疑虑是根深蒂固的。正是在新自由主义思潮支配下，出现了教育私有化、卫生保健私有化、科学私有化，甚至军队的一部分都搞了私有化。

――应通过国际性的先发制人手段，对民族国家加以约束与限制。人们看到，新自由主义思潮首先控制了国际货币基金会、世界贸易组织和世界银行，还控制了原先受古典自由主义影响的其他跨国机构。这些国际组织从外部强行推动新自由主义的“改革”。

――市场（通过适当的再造和推广）总是可以对似乎是由市场所引起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垄断问题，通过“竞争”可以打破；污染问题，通过排污权交易可以缓解；麦卡锡主义的问题，通过雇主之间的竞争可以弱化。

――国家贯彻新自由主义的最有效方式之一是重新定义财产权，因为，财产权一旦被确立，从此之后就被视为“神圣”的了。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往往认为，财产权的具体形态对于“市场”之运作并不重要，但他们同时又认为，财产权一经确立就很难逆转。因此，要在任何原先采用公有化分配方式或其他非私有化分配方式的地方推行私有化，最佳途径就是让国家来推行新型财产权。

博主：

我个人对任何主义都不会简单化地一古脑儿接受或拒斥，对新自由主义也不例外。

我觉得，强调自我管理（第四条）是可取的。

有好几条是我不欣赏的，最不接受的是以上倒数第二条，其意思是：市场导致的问题，靠市场自身就能解决。

哈哈！我们到处都看到类似的说法；市场导致的问题，靠市场自身就能解决；科技导致的问题，还得靠科技来解决；改革开放过程中所产生的问题，还得靠进一步改革开放来解决……多么相似的逻辑啊!反正市场是好东西，科技是好东西，改革开放是好东西。你敢说不好吗？这套逻辑使我笑得肚子都痛了，还得靠继续微笑来解决，哭也没用，哭也不能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