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读梦窗(吴文英)词,留下片段感想,今天看来,简直如呓语。
梦窗《宴清都》词,上阙咏连理海棠,字如隔绣幄观,不见姿态,而神亦远矣,如“嫠蟾冷落羞度”,是何感觉?下阙用明皇玉环事,“叙旧期,不负春盟,红朝翠暮”,似牵扯太远。彊村先生评“濡染大笔何淋漓”,是说其画法,未说用意。《海绡词说》说“人间万感幽草”句,“将全篇精神振起”,却马上顾左右而言他……玉田批评梦窗词“如七宝楼台,眩人眼目”,或正谓此等篇目。或以此篇为梦窗“卷中咏物最工之作”(刘永济先生语),是我不懂词矣。
不读《莺啼序》,就不识梦窗“七宝楼台”,结构精密,处处机关,所以“拆碎下来,不成片段。”(玉田)
《玉楼春•京市舞女》则风神迥异,如在义山诗中见乐天乐府。
《浣溪沙》有句云:“落絮无声春坠泪,行云有影月含羞”,正与元献(晏殊)“无可奈何”句相似,然元献句只能入词,而梦窗句应该入诗,伴少游“蔷薇女儿”。
诗与词有什么区别,我说不清,只能隐约感觉。东坡以诗为词,清照说是“句读不葺之诗耳”,是在词的商标下装了诗的饮料。这有点儿像数学和物理的关系。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9992-426077.html
上一篇:
数学形式里的内容下一篇:
数学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