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车站的广告看到陈慧娴要来开演唱会,“又见雪飘过”,于是想起她的《千千阙歌》:“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第一次听那首歌,是在扬州的一个晚上,不知从哪儿飘来;我不识谱的耳朵却从千千首歌里将它鉴别出来,“如听仙乐耳暂鸣”。因为这一首歌,我买了陈慧娴的盒带。今天,我的流行歌曲的“收藏”只有两家,另一家是邓丽君——那是她魂断歌飞以后才买来作纪念的。
某年在武汉,从东湖出来溜达,在一家小餐馆听着飘过来一段悠长的旋律——没听懂,也没听够,只有一节,倏忽就飘过去了。过了很久,我才发现那是张国荣唱的《共同渡过》:
没甚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阙歌。
谢谢你风雨内 都不退愿陪着我。
暂别今天的你 但求凭我爱火。
活在你心内,分开也像同渡过……
还有另一种版本的词儿,味道更好:
漫长的风雨路有你在我心中,
走遍千山万水让你我共同渡过。
人世间多少愁都成昨日云烟,
前尘往事入梦都谱成最美的歌……
这几首歌改变了我对流行歌曲的偏见,尽管我仍然保留着百分之九十多的偏见:越是流行的歌曲,越不是好东西。也许为了纠正我的偏见,就在那些“不是好东西”的东西里,我又听到了一首动听的——《雪人》。第一次还是在外面听的,是在冬天的昆明,走了一天之后,在一家餐厅等着开饭的时候,听那“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
回头想想,为什么喜欢它们呢?还真发现了背后的秘密:它们是在旅途中第一次听到的,歌唱的是孤独者在漫漫长路上寻觅……泽畔行吟的屈子,行道迟迟的浪儿,是不是可以从这儿听到回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