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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孟津老师的博文——《握着父亲的手》,眼前浮现出十多年前在硕士导师弥留之际,笔者握着他那已经骨瘦如柴的手、断断续续交流一个晚上的情景。当时没想到的是这竟是老师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夜,也是我与老师最后一次交流……
这位导师,虽然给予我的论文指导不多,但其实是登记在册的硕士导师,我是其名下唯一一位硕士生(下文提及的导师或老师均指该老师)。由于那时研究生比较少,俺一入学就有俩硕导(另一位就是俺以前博文里经常提及的实际上的硕士导师);3年后毕业论文答辩海报上写了三个老师的名字。还有一个没写上但也一直以“硕导自居”——俺也愿意成为他们的学生,对他们四人都导师般尊重。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年导师突然病倒了,而且是癌症中晚期。在北京治疗期间,俺曾经专程到医院探望,没想到数月间竟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当时心里很是难受。但老师天生潇洒,仍然与我们谈笑风生,如果不了解其为人与性格,还真认为他是故作镇静。
当转回当地医院继续治疗时,我们都有了预感。在去医院探望过几次后,老师突然病情加重,需要轮流夜里陪护。由于老师家人长期以来已经筋疲力尽,所以我立刻提出陪护——可是第一个“外人”,由于是亲学生,其他人根本没法“争”,老师家人也很是放心。
吃过晚饭之后,师母回家休息,我开始照料老师的一切应答。找个小凳子坐在老师的病榻边,紧紧握着老师的手——老师的手很凉,我想通过手臂传递自己身上的一些热量给老师,以温暖他那病魔缠身的躯体【俺的手一年四季总是热乎乎的】。其实已经不敢“紧紧地”握了,因为老师的手已经不再是男子汉般的刚劲有力,而是细细的、软绵绵的、几乎无血色的。记得老师还分析了实验中“晶粒异常长大的原因与机理”【虽然我不认为很合理,但后来记录下来,并且一直保留着,中间几经更换电脑,始终复制过来,未敢轻忘】。
过了一会儿,老师突然闻到烟味,老师说“修慧,你可不能在屋里抽烟啊!”(老师的眼睛始终闭着)我说“没有啊”(其实我的心思全在老师身上,根本没有嗅到进入房间的烟味),走出病房劝走在廊里抽烟的陪护者。大便一次,小便两次,喝水两次——总觉得有事做才是陪护嘛!擦屁股、倒便盆,每样都做的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当时也很感激老师没把我当“外人”。每次干完活就坐在床边握着老师的手、等老师主动与我说话(我知道病人是不能多说话的)。估计已达午夜,老师说“修慧,你也休息吧,有事我叫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课呀?”我说“好吧,我机灵着呢,有事你稍稍一动或一出声我保证醒来”。【我睡觉很轻,并且不打鼾】
第二天清晨,当我醒来时,老师好像还在睡着呢。我没敢动、也没敢起来,静静地躺着等老师醒来。当师母7点左右送来饭时,我才起床,并告诉了她夜里的一切经过。师母低声嘀咕了一句“还大便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大便了......”师母是医生,其实她这话里是有话的,只是当时我不明白。
没想到,下午便听到了噩耗——导师去世了!追悼会上我们几位学生敬献的花圈上的挽联还是我亲笔书写,老师永垂不朽!老师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曾经非常的辉煌,遗憾的是老师仅仅度过了58个春秋!导师虽然不在了,但留给我依然是洒脱、自信、儒雅、干练、睿智......
阴阳两界,天各一方。老师在天上,我在地上,说什么老师也听不到,在2010年教师节来临之际,这篇文字权当缅怀导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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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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