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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世强对刘广明博文的评论
王 振 东
科学时报8月2日曾发表张巧玲的文章“钱伟长的三大愿望”,文中介绍了郭永怀的弟子李家春院士所说“做科研、创期刊、办教育,这是贯穿于钱先生一生的三个愿望。" 文中明确指出:钱伟长终身从事的是教育事业。办教育、培养人才,是钱先生的第三个人生理想。
科学网8月1日发表了高等教育学者刘广明的博文《钱伟长教授“被教育家”的合理要素》,本人于8月2日写了博文《钱伟长的教育思想》对此文提出了不同看法(刘广明己在文后评论中承认没有研读过钱伟长的著述,他的看法片面)。今天看到科学网电子杂志周刊在“钱伟长专题”中,将刘广明的博文推荐给科学网读者(刘广明并没有修改补充其博文),同时又看到在钱伟长先生身边工作的、郭永怀另一位弟子戴世强教授,对刘广明的博文也发表了评论意见,我建议科学网应以认真负责的态度,让读者同时看到对刘广明博文的不同意见,以更全面地了解钱伟长先生在教育方面的思想、理论和杰出贡献。
附:
上海大学戴世强教授:一叶障目 以偏概全——评刘广明教授的博文
昨天,我的好友让我看一篇博文《钱伟长教授“被教育家”的合理要素》,来自“刘广明的博客”(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9028),刘广明教授的研究方向是高等教育管理和高等教育学原理。本人是一个普通的应用数学和流体力学教授,本来没有资格与这位高等教育学专家论短长,但看了这篇博文,还是忍不住有话要说。不揣冒昧,敷衍成如下短评。
这篇博文的题目就好生奇怪。作者沿用新的网络语言结构“被……”,指钱伟长教授“被教育家”了,言下之意是,钱伟长教授本不是教育家,“被动地成了教育家”或“被人们称为教育家了”。文题一般给出一个命题,恕我孤陋寡闻,这样的命题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于钱伟长是不是一位教育家,似乎还无人质疑过。还好,博文的结论是:“钱老被称为教育家,当属实至名归。”然而,拿别人不曾有过疑问的题目来说事儿,不知为了什么?
在这一命题下,作者为界定“教育家”给出五个条件(或称要素)。我没有系统地研究过教育学,对此不敢妄加评议,但是,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大对劲儿。
刘广明先生强调的第二要素是:“第二,系统综合的教育理论。教育家一定有自己的完整、系统的教育理论,这是其立命之本。他对教育理论的贡献不是支言片语,而是一个体系。”下文中指出:“关于第二条,钱老略显不足。虽然钱老领导上海大学二十余年,但钱老并没有在教育理论方面有专门的、系统的著作。他的教育思想体现在他的办学实践中,体现在他平时对教师、学生、干部的要求上。”
我们先来看看他的一般论述是否成立。
他提到了“蔡元培的教育思想”,对于蔡元培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这一点,国人的意见是一致的,刘先生大概也是认同的。幸好,这两年来,我较为系统地了解了蔡元培先生的生平和著述。经查,他没有教育学方面的专著,目前只有一本《蔡元培教育文选》(共252页),不知道是否符合刘先生的“有自己的完整、系统的教育理论”的要求?
梅贻琦是上个世纪卓有成就的高等教育家。对此,刘先生没有异议吧?经仔细考证,梅贻琦先生页没有教育学专著,我只知道有一本《梅贻琦教育论著选》(清华大学黄延复编辑整理),他最著名的有关教育的论文有三篇:《清华学校的教育方针》、《大学一解》、《工业化的前途与人才问题》,不知道是否符合刘先生的“有自己的完整、系统的教育理论”的要求?
再来看一看钱伟长先生的情况。钱先生自1946年任清华大学教授以来,64年中,始终在我国高等教育第一线,这一事实谁也无法否定,而不应该像刘广明先生那样割裂历史,把钱先生的从事教育事业的时间局限为1983年担任上海工业大学之后的27年。钱伟长先生1951年就有教育方面的论文,早期论文中就有给他招来祸端的《高等工业学校的培养目标问题》(《人民日报》1957年1月31日)。
2000年,钱伟长教授出版了《教育和教学问题的思考》(共403页),论述了从初等教育到高等教育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在校内外产生了极为广泛的影响,成了上海大学教育改革的重要理论指导书,而且得到了上海市教育主管部门的认可。在本世纪初的对上海大学的教学评估(上大是全国高校教学评估的36家试点大学之一)结束时,当时的上海市教育党委书记王荣华指出,上海大学应继续高举钱伟长教育思想的大旗。
2006年,钱伟长教授出版了《论教育》(共594页),其中收集了他在各个时期写的有关教育的文章共计90篇。钱伟长先生在该书序言中写道:“屈指数来,自1946年回国应聘为清华大学工学院机械系教授起,我在祖国的科学教育园地里已经整整耕耘了六十个春秋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是国家兴旺发达的基础。我为能将自己的一生的主要精力奉献给祖国‘科教兴国’的伟大事业,深感荣幸和自豪。”关于此书的内容,还是用此序中的语言来述说吧!
——在这些文章中,我从宏观到微观,对教育和教学的许多问题提出了想法,发表了意见。
——就宏观而言,文章内容涉及如何振兴、发展中国的教育,如何改革不相适应的教育制度和办学体制,如何从国家社会发展的需要出发端正办学方向和树立正确的培养目标,如何转变教育指导思想、改进教育方法和提高教育水平,如何以科研促教学和培养高水平的教师队伍,如何不断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如何加强素质教育和创新教育、培养全面发展的具有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的人才,如何自强不息、不怕艰难和困苦、奋发努力地学习,如何养成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掌握科学的治学方法,如何建设优良的学风和教风,如何加强德育教育、言传身教、为人师表和教书育人,如何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坚定理想信念,如何坚持终生学习、努力进取和不断提高,如何尊师重教和依法治教等问题。
——就微观而言,文章的内容涉及大学的学院和系科设置,专业和课程设置,教学大纲的制定,学期长短、试验、实习、教材建设,学分制、必修课、选修课的实施,考试制度、转系制度、学位制度的制定和实施,学校的招生工作,以及学生的体育锻炼、音乐艺术训练、课外活动、家访、社会实践等各种与教和学有关的问题。
由上述可见,此书内容相当全面。这些年来,为了搞好教学,我自学了一些教育学的专著,此书大致涵盖了教育学和教育管理学方面的基本内容。当然,在教育学基本原理和教育心理学方面的理论阐释还不那么深入。但是,钱伟长先生对教育和教学的论述师承了蔡元培、梅贻琦,针对性强,给人以启迪。我们不妨比较蔡元培先生的《就职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蔡元培文选》,70~73页,见链接2)与钱伟长先生的《校长的话》(《教育和教学问题的思考》首页)、《理想、信念与祖国》(《论教育》,582~584页),它们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近年来,在上海大学党委领导下,许多老师和研究生对钱伟长教育思想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已经推出的专著有《钱伟长的治学理念和教育思想》、《钱伟长的教育观》、《钱伟长的治校理念与治校之道》,还有更多的相关专著在写作之中。上海大学正在做刘教授所说的“钱老的教育思想当被系统化”的大事。
写到这里,想问一下刘广明教授,不知道钱伟长先生是否符合刘先生的“有自己的完整、系统的教育理论”的要求?他是否应该修正一下他的“略显不足”的论断?
进一步来说,刘教授似乎混淆了“教育家”和“教育学家”的区别,教育家应该懂得教育学,但不一定要有系统的教育学理论著述。更不应以是否“在教育理论方面有专门的、系统的著作”来衡量教育家。若坚持以此为标准,那就得把蔡元培、梅贻琦那样的优秀教育家逐出门外,脱掉他们的“教育家”的“帽子”了。
人们通常认为,做学术研究,写学术性论文,最基本的一条是掌握翔实的资料。看来,刘广明教授对钱伟长先生及其思想知之甚少,又不曾做过细致调研,就信口发表意见,还弄了个“被教育家”这样的吓人的题目。真是犯了做学问、写文章的大忌。
还得感谢刘广明教授,他给了我契机,促使我认真重读了钱先生的遗著《论教育》,并给予推介。也许这是纪念他的一种最好的行动。
限于时间,就写这些,很想听听博友们的意见。同意者,在“顶”字那里点击一下(这是我的青年朋友教我的测度民意的办法);反对者,更是十分欢迎公开发表意见。
戴世强写于2010年8月5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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