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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里总有清凉角落 精选

已有 4456 次阅读 2010-7-31 08:07 |个人分类:随想|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昨天大热,一大早到办公室,写点儿东西,凉快了几分钟,然后决定走回家。我想在苦热的天空下流点儿汗水,总比老呆在闷凉的屋子里好。
 
刚走了几步,后背就湿透了,接着是满头满脸流汗。如果这样能减肥,我宁愿每天多走几步。终于走到了锦江桥,桥两头各有一株老大的黄桷树,也叫大叶榕,虽不像热带雨林的大榕树能独木成林,但在楼林茂过森林的城里,它也算是真正的绿叶老大了。走到跟前儿,温度一下子就降了——都说全球变暖,但热浪里总有清凉角落。其实,没有一个全球变暖的数据是真正的地球大气尺度的。因为不可能存在全球尺度的“暖场”,那么一定存在很多局域的“冷场”,过气的明星总是多于火爆的明星,所以冷场也该比暖场多。政治家们没办法清除暖场,科学家们为什么不去找几个冷场呢?
 
听江畔的蝉鸣,像是从小时候的树上飘回来的。那会儿喜欢拿着竹竿儿捕蝉,就想学会《庄子》里说的那个令孔夫子赞叹的驼背人(《达生》):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厥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  
蝉声算噪音,我却很喜欢;夏天缺了它,犹如冬天缺了雪花。不知道音乐家能不能真的把它谱写出来。据说法布尔多年研究蝉,终于明白了它是怎么“唱歌”的(《昆虫记》): 
蝉的翼后的空腔里,带着一种像钹一般的乐器。它还不满足,还要在胸部安置一种响板,以增强声音的强度,这种蝉为了满足对音乐的嗜好,确实作了很大的牺牲。因为有这种巨大的响板,使得生命器官都无处安置,只好把它们压紧到最小的角落里。为安置乐器而缩小内部器官,这当然是极热心于音乐的了。
 
前几天的大雨,让锦江也涨了水——也许还流着大家的汗水——这又是一个问题:干旱与洪水,往往发生在同一个空间。在时空里讨论现实问题,似乎有点儿脱离实际;反过来看,我们习惯了用固定空间的活动来应对不定的时间过程(例如用固定的大坝来挡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洪水),而没有在四维时空的框架下思考或行动,所以从头就错了。
 
气象学本来是“最四维”的,因为它要看着时刻变化的云图来说话。可是,一旦时空尺度超越了计算机和经验,它就无言了。这会儿,我没感觉蝴蝶的翅膀在动,而是看见大叶榕在落叶了。据说,不论在什么季节移栽,它就在那个季节换新叶。旧叶落尽,新叶立刻长出来,所以它似乎总是绿的。
 
中午看新闻,听说伟长先生去了。我喜欢钱先生,看过他的访谈节目,也听上海大学的朋友说起过。我还用过他的《变分法和有限元法》(当然只学了变分法部分)。我还记得,他的高考是语文好,数学不及格。(据报告,他1931年考清华大学,中文100分,历史100分,物理5分,数学和化学一共20分,英语0分。)但他还是进了清华,而且转系学了物理。想起另一位钱先生,数学才12分,也考进了清华——所以清华能成为清华,能成就那一代大师。而今,它只想着去捡状元,从一千多年的中国状元的命运,还有三十多年来高考状元的作为,我想可以推测大学的未来。
 
还有个钱先生问过一个大家熟悉的问题,我想从这两位钱先生的经历,也许能看到一点答案:我们今天的大学是天下最讲公平和公正的,不容许异端的哪怕可能成为大师的同学进校门,当然也就用不着为培养他们伤脑筋了。
 
 

清凉一角(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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