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札新钞（39）

 

@  陈从周先生回忆，陆小曼曾托他保存一件山水画长卷，是她28岁时（1931年）画的。长卷上有很多文人题跋。胡适在题诗中表达了“一点很固执的意见”：“画山要看山，画马要看马，闭门造云岚，终算不得画。小曼聪明人，莫走这条路，拼得死工夫，自成真意趣。”接着，半个月后，杨铨（杏佛）题了一首反对适之的诗：“手底忽现桃花源，胸中自有云梦泽；造化游戏成溪山，莫将耳目为梏桎。”那年中秋节后，小曼的绘画老师贺天健也题诗一首：“东坡论画鄙形似，懒瓒云山写意多，摘得骊龙颔下物，何须粉本拓山阿。”后两位先生都是反对适之兄的。适之用科学的“小心求证”态度来评说艺术，似乎有些“不解风情”。

 

@  屈原《涉江》云：“鸾鸟凤凰，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贾谊《吊屈原赋》云：“鸾凤伏兮，鸱枭翱翔……”赵壹《刺世疾邪赋》云：“邪夫显进，直士幽藏。”都说坏人当道，好人遭殃。至于《湘夫人》说“鸟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则用错乱的景象来写错乱的心境。

 

@  S Weinberg说，“什么时候有多少物理学家相信广义相对论，75%、90%还是99%，这些都不是真正重要的。对物理学的进步来说，重要的不在于评判一个理论是对还是错，而在于判断它是否值得认真对待——值得教给研究生，值得写教科书。当然，首先要值得纳入自己的研究。”（《终极理论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