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是我授课的《非平衡统计物理》考试时间。此时此刻，同学们正在忙于考试，而我就是坐在这里做自己的事情，因为我给他们开卷考试！

    对于这门课是否开卷，我犹豫了很久。这是一门研究生的课程，以往考试都是闭卷，学生考前都要复习很长时间。由于闭卷，知识量太大，我不得不给他们圈定一定的范围，不可能全部要求。

    其实，我考虑开卷的最重要原因并不是这些。作为研究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应该是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最重要的当然应该是创新。

    我始终觉得，人的大脑不应该被知识塞满，应该给思考留下足够的空间，应该给创建自己的体系留下足够空间。为此，我反对什么科目都要背一大堆东西。人的能力应该是在一定的知识体系下解决新问题，而不是只是把一堆知识再倒出来。

    研究生阶段，需要的是能够提出问题，再利用手头的知识去解决问题。这很重要的是知道去查阅什么书籍，什么文献，哪一个前人的结果。所有这些都不需要背诵。

    中国的教育很大的问题就是要求记忆的东西太多。给我很深印象的是在念梓的奥数课上，老师还要求把等差数列的求和公式，求项公式记住，为的是算得快。看起来没有什么，但这里面反映了一个与欧美教育非常大的不同。其实，等差数列的那些公式，按照念梓他们的训练，只要几秒钟就可以推出公式，而且是一个思维过程。记忆的要求，实质上压制了思维。

    欧美的教育也有很大问题，常常见到很厉害的科学家竟然记不住简单的公式。欧美的教育还有更荒唐的。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地摊上的小贩都是计算高手，而在欧美，受过高中教育的人有的心算都很差。我在加州理工学院访问期间，一次去超市买东西，交钱时我为了他找钱方便，就把零头也给售货员。没想到那家伙愣了好几秒钟，也许在想我干嘛给他一堆零钱。最后他还是他零钱还给我，用收银机算完，找我一大堆零钱。

    尽管如此，欧美教育最可以借鉴的就是学生的作业方式。他们从小做的最多的不是背很多东西，而是所谓Project。学生放学回家，带回来的作业要么是调查一个什么东西，要么是自己设计一个什么东西，要么是通过查阅论述一个东西，。。。 孩子的任务就是抱着一大堆书，或者在网上Google，查阅东西，然后写报告，像模像样。所以，做科学家不是什么神秘的职业，人家从小做的就是研究，研究性学习。

    看着念梓同学每天在他一大堆书海里游泳，我觉得不应该限制他，应该给他足够的空间，这是未来发展最重要的。

    所以，开卷做事情，开卷有益！

本文原写于我的搜狐博客。